他似乎在自救,拉住一根漂到他面前的漂浮闆,簡單看了兩眼确認沒問題就爬上去了,也不管合不合适,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能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就足夠了。
臉蛋上冰涼滑膩的感覺讓章言想到了志怪故事裡的豔鬼,他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像是被蠱惑的書生,臉蛋貼在戴梵的掌心朝他身邊爬去。
呼吸交錯間,不知是誰先湊近。章言忘情地吻住戴梵的嘴唇,濕熱的口腔和冰冷的身體形成反差,他猛地移開嘴打了個噴嚏,把戴梵抱在懷裡當他的暖爐。
早春的氣溫還沒升高,他感冒沒事,戴梵别感冒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親你的。”他把頭埋在戴梵的肩膀,仿佛一隻落水的大型犬抱住主人,“我太激動了。”
戴梵沒有回答他說的話,章言奇怪地掰過他的頭,噌地一下把戴梵公主抱起來狂奔到車上。戴梵暈倒了,額頭燙到能煎蛋。
他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跑到醫院急診挂水,醫生把章言劈頭蓋臉一頓罵,問他為什麼要在這種天氣帶戴梵去海邊,不知道戴梵身體不好嗎。
“醫生,他什麼時候能醒啊。”
“明天,家屬先去繳費。”
“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去。”
醫院單人病房的窗戶打開,白色的紗簾随風飄蕩。
太陽緩緩升起,暖黃色的陽光照到床上正在熟睡的人臉上,戴梵緩緩睜開眼睛,吐了一口氣。
【怎麼了?】
“夢到之前的事情了。”
……
……
今天是和戴問水見面的日子。
草坪上,清水蓮依舊在充當保姆的角色陪戴荌吹泡泡。
“每次出來都是他帶孩子呢,還好荌荌比較乖,不然我這個當媽的都不好意思了。”戴問水坐在野餐布上,擺放他們這次出來帶的零食。
私人草場裡的人非富即貴,來這裡的人都要點面子,加上他們選的地方是偏僻一點的角落,減少了很多被狂熱粉絲纏上的概率。
戴梵拿起卡片相機幫戴問水拍照,兩個人先咔嚓了二十分鐘才開始吃東西。天生麗質的兩個人不需要怎麼p圖就可以發,特别是戴梵,連風都在吹起他發絲的時候手下留情。
“不愧是我弟弟,真漂亮。”戴問水開心地看着傳到自己手機裡的戴梵照片,往戴梵臉上p貓耳朵和貓胡須。
戴梵無奈地放下相機,對戴問水道:“姐,拍不到你的臉了。”
“沒事啦,我又不當明星。快快快,看這個濾鏡怎麼樣,很有膠片的感覺哦。”
戴梵湊近看照片的時候把手搭在戴問水的肩膀上,屬于她的病痛通過接觸轉移到他的身體裡,讓戴梵的嘴巴變得有些蒼白,好在口紅遮蓋住了那點異狀。
疼痛對戴梵來說并不算什麼大事,他對疼痛的忍耐力很強,似乎有他原身在某種意義上并不算人類的緣故。戴梵笑着縱容戴問水往他臉上P各種莫名其妙的濾鏡,最後選了一張還算合理的貓耳朵放在微博九宮格的正中央,定時一天後發送。
他們玩得很盡興,戴梵和她們告别後剛坐上車就彎腰捂住嘴巴咳出來滿手的血。清水蓮心疼的翻找止痛藥,喂給戴梵,貼心地把座椅調整到戴梵舒服的角度,“先生,我都說了不用這麼着急的,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屏蔽痛覺的能力,您現在這樣做,起碼加重了好幾倍。”
因果循環是三千小世界不能改變的道理,戴梵這樣做和挑釁沒有任何區别。
戴梵咳了半天血才停下來,他接過濕巾擦幹淨自己血紅的雙手,眼神冰冷地瞧了下一旁幹着急的清水蓮。
“你的話有點多了。”
清水蓮閉上嘴巴,不再多說什麼。他沒有忘記自己之所以能夠跟在戴梵身邊的原因就是他少說話多做事的性格,戴梵的決定不是他說幾句話就能改變的,多嘴隻會讓戴梵離自己越來越遠。
畢竟身為不死不滅菩薩,戴梵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以及愛他的人。
“對不起先生,下次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