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會願意嫁給你嗎。”
“不嫁給我難道嫁給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江霖不想吵醒戴梵,握住他的手說:“随你怎麼想,我隻是覺得很奇怪。”
江森不甘示弱地也握住戴梵的另一隻手,“你不懂我們之間的感情。”
戀愛腦真的沒救了。
“你們之間除了恨我想象不出來會有什麼感情,自欺欺人沒意思江森。”
太陽上升下落,周日這天戴梵坐在化妝室裡等化妝師為自己化妝。理理一邊掉眼淚一邊幫戴梵編頭發,眼淚都要堆成湖了。
戴梵無奈地開口安慰說:“别哭了,我又不是死了。”
“可是,可是我隔了兩年再見到你,你不僅眼睛瞎了還要和别人結婚,這樣我怎麼接受啊。”
“沒事啦,訂婚之後我可以發新專輯哦,來抱一個,别哭了。”發專輯這事可以算安撫民心的工具,戴梵抱住正在哭泣的理理,心知自己大概再也不會發新專輯了。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等婚禮結束後拿到世界核心,這個世界就會消失,成為除了他沒人記得的存在。
訂婚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主持人念誦緻辭,新郎笑容滿面。台下戴梵的舔狗一桌,一緻怒瞪台上滿面春光的江森,穿着隆重到可以代替江森站在新郎位置上也不違和。
屬于戴宵的位置空空如也,所有人都沉浸在戴梵真的要結婚的消息上,沒注意到這個小插曲。
大門咚的一聲打開,來人不是戴梵,而是江森的助理。他慌忙又大聲地對台上喊:“有人把戴先生搶走了!”
“噗嗤。”章言沒忍住笑,幸災樂禍地看着台上憤怒的江森,拍拍身邊人的肩膀說:“老天爺都不同意這門婚事。”被拍肩膀的季雙點點頭,巴不得戴梵是自願跟人跑的。
訂婚宴暫停的狼狽,江森驅車開往戴梵的定位位置,狠厲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會一刀砍死那位奸夫。
【戴宵好感度100%】
跑車飛速行駛在路上,戴宵一邊看後視鏡一邊和戴梵說:“這些天我想了很久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破壞你的訂婚儀式我很抱歉。”
“東西呢。”
“在我這裡,我想等一下親自為你戴上。”跑車停在花園門口,戴宵把戴梵搬回輪椅上,推着他到自己準備好的求婚地點。
“我愛你,現在我終于可以肯定地說出這句話了。”他單膝下跪,不再是舞台上隻能看戴梵與别人幸福的旁觀者,而是成為戴梵身邊的那個人,“你不願意我就放你自由,送你離開,不會和那個人一樣強迫你。”
晴朗的天空開始出現烏雲,大風吹動兩個人的頭發,戴梵還沒答應,就聽見槍聲響起,溫熱的液體濺到他的手背,弄髒鑽戒。
純淨的鑽石被鮮血玷污了。
【他現在還沒有死,我們要動作快一點,趕在他死之前離開。】
“是你自願的嗎?”
江森迎着小雨走到戴梵身邊,“說不是你自願的,好嗎?”
“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你知道我的答案。”戴梵拽下戒指扔到江森腳邊,“想要我記住你,就去死啊。”天真純潔的臉比地上閃閃發光的那顆鑽石還要漂亮,說出的話重新将江森粘好的心重新砸碎。
江森的嘴唇顫抖,終是沒多說什麼。他把刀遞給戴梵,握住曾經牽無數次的手,把它往自己心髒處引。輪椅倒在一旁,戴梵坐在草地上,雙腿無力。
眼淚、鮮血、雨水,清水蓮撐起黑色的大傘擋住戴梵頭頂的雨,手中是他們之前在孤兒院找到的海螺。
地上的心形項鍊被江森毀掉了,哪怕沒有記憶,他的下意識反應也足夠讓人心驚膽戰。幸好戴宵隻是一個擋箭牌,讓真正的世界核心不被盯上。
“你會記住我嗎?”江森的頭枕在戴梵的腿上,他的指尖輕觸戴梵的側臉,接着說:“以後,隻記住我一個人好不好?”
空曠的爛尾樓樓頂,太陽躲在厚厚的雲層後面不肯露出腦袋,戴梵擡手摸到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按住刀柄幹脆利落地拔了出來。上面沒有血,他空蕩蕩的胸腔裡缺了一顆跳動的心。
“我會來找你的戴梵,我會來找你!”江森用盡全身力氣說完這句話,飽含恨意的眼睛不斷湧出眼淚,他正在流血的胸口和戴梵幹幹淨淨的胸口形成對比,在死前最後一秒,他不肯閉上眼睛,隻想記住這個他恨到極緻又愛到癡狂人。
绮麗的眼睛空洞,依舊如十年前那般沒有出現他一絲一毫的身影,“再見。”戴梵捧住江森的屍體,在他的鼻尖落下一吻,然後抱住清水蓮的脖子重新回到輪椅上,路過一旁失血過多昏迷的戴宵。
他不能停下,戴梵握住世界核心,他的身體恢複成現實的模樣,長發垂在地面上,純白色連衣裙随風飛舞,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他生活過的世界。眨眨眼,短暫的情緒波動消失,他低頭用腳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清水蓮說:“走了,還愣着做什麼。”
“我還以為先生會想留下生活幾年。”
“這隻是一本小說,沒必要。”
世界一瞬間崩塌,無數光球彙聚到戴梵身邊,排隊落進他手中憑空出現的玻璃瓶裡面。戴梵點了點清水蓮的額頭,頑皮道:“再發呆就不等你了,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