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我們一起嗎？”董栗錯愕地看向已經站到門口的戴梵，莫名有點不爽。

合着他們剛剛搜半天身白搜了。

戴梵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走得幹脆，“我晚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沒撒謊，今晚确實有更重要的事情排在和玩家們打好關系前面。戴梵知道僅僅一個晚上就讓玩家們信任自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利益至上，沒有大愛的概念。

如果有一個人比他們更愛他們，那在面對那個人屍體的時候，玩家們還會無動于衷嗎？

附身胖子屍體的女鬼沒有名字，她繼承了胖子的記憶才知道自己叫洪雨。她跟在戴梵身後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聞到戴梵身上的香味，她咽了咽口水，不敢造次。

通往卧室的道路沒有燈，燭光隻能照亮一小部分區域。

戴梵走得很小心，身邊是其他怪物的嚎叫聲，與濃重的腐爛味。“這些怪物真是夠臭的。”他嫌棄地避開怪物的靠近，吃過人肉的怪物在他的感受下散發着一股濃郁的怪味。

醜陋的味道，和他們逐漸腐爛的臉龐一樣，因為犯下滔天的罪惡被上帝懲戒。他們是貪婪的野獸，一個人隻要不懂得節制，禁不住誘惑就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在下一次裡世界開啟之後，那些玩家又有幾個能抵抗住誘惑，不犯錯呢。

“不用躲了，出來吧。”戴梵把煤油燈挂在牆壁上，拉出一把木制座椅，坐在上面。黑暗裡走出來的女子一直低頭不敢看戴梵的臉，她磨磨蹭蹭地湊到戴梵跟前，咽口水的頻率高了很多。沒辦法，戴梵身上的味道太香了，總是能勾起怪物的食欲。那是一種原始的欲望，就比如受傷的孩子總是想找媽媽，被媽媽抱住的時候嬰兒會停止哭泣。

“媽媽，餓。”洪雨可憐巴巴的揪了一下戴梵的衣角，揉揉自己凹進去的肚子，不停地朝戴梵說：“媽媽，媽媽。”

什麼身份能在怪物中來去自如，什麼身份能控制住怪物的一言一行讓他們完全聽從命令。隻有媽媽才可以掌控怪物的一切，他賜予他們生的權利，剝奪他們死亡的選項。

“你們的生命是上帝的。”戴梵在禮拜時總是重複這句話。

揪着衣服的手很瘦，骨頭看上去很快就能穿破薄薄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沒有脂肪的保護，雙手和白骨的區别不過是多了層皮。

戴梵張開雙臂，洪雨拆下自己的腦袋縮在戴梵懷裡，跟顆球似的蛄蛹找到舒服的姿勢，張開嘴巴等待投喂。

拉開平平無奇的抽屜，裡面裝的是分裝好的肉塊。“不能多吃。”戴梵拎出其中一條，鮮血還在不停往下滴，滑膩膩的觸感十分惡心，“不舒服就及時告訴我。”

對于這種剛成“人”的怪物戴梵總是很有耐心。

他把肉條塞進洪雨的嘴巴裡，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溢出不屬于她的鮮血。吃完肉條的她重新回到身體上，渾身上下容光煥發，前不久的陰森鬼氣消失不見。

她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人，擁有智慧、記憶、名字、家人朋友，完美無缺的□□和可以自由進出大部分房間的權力。

“你吃掉了神的身體，你将獲得百病不侵的能力。讓我們一起贊美上帝，感謝您為我們做出的犧牲。”

洪雨點點頭，她彎腰親吻戴梵的手背，虔誠地說：“阿門。”

卧室裡隻剩下戴梵一個人坐在位置上，他拿出帕子擦幹淨自己的手背，頭也不回道：“你來了。”

“嗯，我來了。”身後人環住戴梵的肩膀，熟練地接過帕子幫戴梵擦手。手掌比戴梵大了一圈，頭發上用的是和戴梵同款的洗發水，兩隻狗耳朵立在那邊，聞聲晃動。

戴梵放松地往後倒靠在那個人身上，擡手揪住他的頭發說：“低頭，我看看羅亞給你準備的是什麼身份。”

“小狗的耳朵。”戴梵轉了個身，雙手揉清水蓮多出來的配件。身為仿生人他擁有身體改造的功能，現在為了配合副本的角色，他變成了一隻本體是邊牧的怪物。

這張看上去帥，但是毫無存在感的臉站在戴梵旁邊總是容易被忽略。戴梵覺得玩耳朵很有趣，手掌并攏在清水蓮頭頂晃悠，把耳朵當開關玩。

清水蓮小心護住戴梵的身體，低頭讓他擡手的時候不會太酸，“我們等一下要出去嗎。”清水蓮咬住戴梵的耳垂，尖銳的犬齒在上面留下一個小坑，然後嘴巴也被戴梵掰開了。

“變尖了，好像吸血鬼。”指腹按在犬牙下端的尖角上，戴梵好奇地湊近，“連倒刺都有，尾巴呢。”手臂穿過清水蓮的腰，直直往下探。摸到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戴梵不顧清水蓮阻止，拿起來晃。

頑劣的脾性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長進也沒有。清水蓮歎了口氣，尾巴左右快速搖擺，被戴梵用掌心困住又松開，專注到完全忽視了自己正趴在别人的身體上。

甜蜜的折磨大概就是現在這樣了。

清水蓮撩開戴梵的修女服，修長的腿上有很多捏出來的痕迹。之前檢查的時候，哪怕董栗自認為用的力氣很輕，放在戴梵身上也是過重的。小腿肚上有一個瘀青，清水蓮調整好戴梵的姿勢，幫他擦藥。

“我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和上個世界殘疾的時候差不多。”

“先生在這個世界有無痛症。”清水蓮蹭了蹭戴梵的臉蛋安撫道：“您繼續摸，沒關系的。”

“不想摸了。”戴梵被捏得很舒服，眯起眼睛雙手搭在身側。

外面的怪物還在不停地遊蕩，距離裡世界消失還剩下三個小時時間。

戴梵睜開眼睛從櫃子裡拿到一副全臉面具，純白色的沒有任何裝飾，就連眼睛的地方也小的離譜。面具很完美地擋住他的臉，再換上一身黑色鬥篷，和清水蓮一起潛入夜色，做見不得光的事情。

“我要送他們一個大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