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順利,明日就可以回到京州,進了京州就會有人來接她們回都城,然後她會回到舅舅家裡,一切又會變成之前的樣子。
靈奚安靜的坐着,淡淡的燭光映照着她美麗卻又沒有任何表情的一張臉。
香勻看着靈奚,生成她這樣的相貌應該是非常開心的,可靈奚卻從未因此開心過,隻因這張臉自小就給她帶來了許多許多麻煩。
香勻想如果靈奚不是從小生活在她舅舅家裡,一定會少了很多煩惱。
從前靈奚是“認命”了,她被舅舅一家撫養長大,就應該接受舅舅的安排,直到兩月前的“意外”,一切也許會變得不一樣。
香勻安慰道:“小姐不用擔心,……他一定會對小姐好的。”
沒有說名字,但是靈奚知道說的是誰。
靈奚很淡的笑了笑:“沒事。”
屋外傳來一陣笛聲,香勻奇道:“這不是京州的曲子嗎?怎麼齊州還有人會吹這個?”
說完香勻探頭從窗外看過去,便看到了今日一路跟着她們的男人,那人竟然又換了一身衣裳。
再仔細一看,不僅是換了衣裳,連頭發都重新梳過了,一身裝扮明顯搭配過,沒有一絲匆匆趕路的樣子。
見香勻一臉疑惑,靈奚問:“怎麼了?”
“是今日那個奇怪的人在吹笛子。”
靈奚道:“把窗戶關上。”
窗戶關上不久,笛聲也消失了。
一首曲子甚至沒有吹完。
仆從看着難得打扮得跟花孔雀一樣的主子,猶猶豫豫的說:“人家姑娘趕了一天路了,主子還對着人家樓下吹笛子,難免有點打擾。”
那人瞥了一眼仆從,将笛子折成兩半,扔了。
不多時,店小二敲了靈奚的房門,說是有位富貴的客官要請她吃飯。
這人究竟是什麼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現在已經是避無可避了,靈奚隻好下樓。
打開房門向下看了一眼,便看到那人擡頭望過來,見靈奚看他,在短暫的露出一絲驚惶後對靈奚笑了笑。
靈奚下樓時,那人便站了起來,一副将她奉為貴賓的樣子。
忽略那滿滿一桌豐盛的飯菜,靈奚徑直走到他身前,那人對靈奚做出了請的手勢。
他沒有說話,但是靈奚感覺到面前這人有些緊張。
靈奚沒有坐,而是直言:“你是誰?這一路跟着我是何目的?”
靈奚在房内的時候就仔細想過,她自小一直跟着舅舅生活,鮮少出門,而她舅舅不過是京州都城的刺史,怎麼看面前這人的家世都要比她好上太多,而自己其實并沒有什麼價值。
那人看了靈奚一眼又偏移了目光,直到靈奚轉身要走他才終于開口,是一個低沉又不失溫柔的聲音,跟他的長相相符卻與他現在有些幼稚的行為大相徑庭。
“在下王蒙,一路跟着姑娘實屬冒犯,驚擾了姑娘也實在抱歉,在下隻是不知該如何與姑娘說話。”
說完王蒙生怕靈奚不信似的,亮出了令牌。
靈奚心裡一驚,隻覺渾身透着徹骨的寒意,面前這人就是在一年内殺死自己親兄弟,囚禁齊王,掌握着齊州的雁南王——王蒙!!
靈奚迅速鎮定下來,道:“可我從未見過王爺,王爺……”
未等靈奚說完,王蒙便道:“實不相瞞,在下欠姑娘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