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蒼狗,鬥轉星移,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莫子夜一天一天長大。四年轉眼過去了,那個瘦弱的小姑娘漸漸蛻變成清秀的女子,眉宇間多了一股英氣,眼神比以前更為疏離淡漠,而她離開碧瀾城已經很久了。
這些年,她生活在這座名叫流陽城的中型城池,以租種世家的靈田為生,餘下的日子不是畫符就是修煉,有時候擺擺攤,掙點靈石,做生活資費。
莫子夜的修為,停滞在煉氣五層整整三年時間,未有半絲松動。那次戰鬥,她丹田靈力枯竭經脈龜裂,身受重傷。養好傷後,經脈丹田中暗傷遍布,靈力使用過多,随時都有崩裂的危險。若不是不停的積攢靈石,換取靈藥服用,堆積修為,她到現在還停駐在煉氣四層不前。
纖如蔥削的手指握着一根符筆,腕部下沉一收,豔紅的朱砂劃下最後一筆,一張靈雨符畫成。莫子夜把朱砂濕漉的靈雨符晾在木架上,伸了個懶腰,收走木架上晾幹的符紙,裝進儲蓄袋。關上院門,開啟護院陣法,去看租種的靈田。靈田種下的靈谷快要成熟了,又到收獲的季節了。
一望無際的靈田猶如綠色的海洋,風吹靈谷,蕩起層層碧浪。
莫子夜一拍儲蓄袋,出現一個靈蒲草紮的傀儡。這種傀儡是下品傀儡中的農耕傀,幫助種田的修士耕耘靈田,使用周期很短,半年下來就會報廢。拿出一塊下品靈石,填進農耕傀腦後的控制陣法,傀儡自動走進靈田除草。
莫子夜往靈雨符輸入一道靈力,靈符飛上靈田上空,化為一片彩色雲朵,下起細細的靈雨澆灌靈田。靈田裡棵棵飽滿的靈谷受到靈雨滋潤,顔色變的綠油新潤。
站在田垅邊,查看了一下靈谷生長的情況,手拿靈鋤下田除草。靈谷快要成熟的時候,靈田裡的雜草也在瘋長,不及時除掉,會吸走田裡的養分,那樣靈谷的收成會差很多。
一團墨綠的藤草纏在靈谷根部的谷杆上,莫子夜挽起袖子蹲下,拽住藤草拉下靈谷上的藤蔓,抓起靈鋤鋤頭,把那團藤草連根刨出來。手裡的藤草生命力非常旺盛,不連根除去,沒有幾天又會長出來。
仔細除完田裡的雜草,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收起農耕傀和靈鋤,用一張燃燒符燒盡堆在靈田外的雜草,莫子夜在腿部貼上疾行符回到住的地方。
打開護院陣法,一隻拳頭大小的傳音鶴飛過來,輸入靈力,紙鶴口吐人言,“莫道友,你租住的院子五日後到期,如續租請在城内管理鋪交租,若不住請做好準備。” 傳音鶴說完,瞬間燃起火苗化為灰灰。
莫子夜開門進屋,施展清潔術把身上的泥土清理幹淨,換了一件青色的道袍,取下木架上積攢的一沓靈符,裝進儲蓄袋,未在屋裡多做停留便進城。
走出租房管理鋪,儲蓄袋裡的靈石少了一百二十顆,一年的房租交完靈石嚴重縮水。
此時的天已大黑,正是夜市修士聚集的時候,夜市白天沒有修士,隻有在天黑才會齊聚衆多修士。
在夜市街口上交十塊下品靈石後,換來攤位禁制令牌,莫子夜根據令牌上指示的位置,走向攤位。四下看了一眼,街口附近的好位置早已坐滿修士,看來今天的攤位又排在後頭了。
走過多半條街,找到令牌上指示的位置,打開攤位禁制,掏出靈符擺在攤上,莫子夜盤膝坐下,靜等修士光顧,這個時辰皆是擺攤的人,買物品的修士還不多。
周圍的空攤位漸漸擺滿,整條街人也多了起來,耳邊細細碎碎的讨價還價聲不斷。突兀的,一道洪亮憤怒的質問響起,周圍的修士紛紛探頭望去。
“老實交代,這把烈火劍哪兒來的?”
莫子夜遁聲望那聲音的主人,是個皮膚黝黑腰粗膀壯的年輕修士,身後跟着三男一女,四人皆是一臉怒火的瞪着攤主。
那攤主尖嘴猴腮,眼珠子一轉不客氣的說道:“不買東西麻利離開,你管我貨物那來的,想搗亂?小心我叫執法隊把你丢出去。”
幾人很快吵做一團,路過的修士事不關己,圍成一圈看熱鬧。片刻功夫,那塊攤位已是圍的密不透風。
視線被遮住,莫子夜回過頭不再理會,在夜市擺攤兩年有餘,時有争執發生。一些攤主貨物來路不正,遇上認識物品主人的修士,少不得大吵一架,最後執法隊把鬧事的人趕走,這種事屢見不鮮。
幾刻後,執法隊過來帶走那四人,攤主趁人群未散,舌燦蓮花的推銷自己的貨物。等攤邊的修士散去,攤位上已經換了很多新貨。
莫子夜常去那攤主的攤位買貨,多次下來倒也混了個臉熟,慢慢明白攤主的進貨渠道,他是在那等打劫團夥處進貨。貨雖是贓貨,好東西可是不少。
“道友的驅障符怎麼賣?”
莫子夜擡頭,問話的是個老者,“一塊下品靈石三張。”
“能否先看一眼?”那老者指着禁制下的驅障符說道。
“可以,”莫子夜打開禁制,取出靈符遞給他。
“道友的靈符是自己畫的嗎?”老者一邊觀摩手中的靈符,随口問道。
莫子夜眼皮微垂,夜市最忌問攤主貨物來源,這老者想要幹什麼?“有一部分是自己畫的。”
老者眼光一閃,笑道:“這張驅障符應是出自道友手筆吧!符紋流暢筆力均勻,道友小小年紀,在符錄一道,造詣真真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