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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辛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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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何散坐了四五站地鐵,終于找到了空位。他迫不及待地坐上去,感覺天天搖奶茶站的腰都要斷了。

可這不是他第一份工作了——他以前對标的時薪也絕對不僅僅是二十,不,十五塊錢一個小時,也萬萬沒想到自己忙活半天連八百塊錢都沒賺到。

他最開始回國後想當家教,或者幹一些“技術活兒”,起碼那樣聽着高端,他可不想灰頭土臉地出賣勞動力。

但令他驚訝的是人家居然不要他。

他自己寶貝自己,開始接的單子都是一小時三五百的大單子。雖然國外的大學沒念完,但挂着“海歸”的名号,也算是成功找到了一家當家教。

但不巧的是這家人要他教數學,陸何散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現在高中數學日新月異的難度。他通宵達旦一個星期學習數學,也沒有從之前的老師那裡收回自己上交的記憶。

而且那個學生還挑刺兒似的,盡管自己基礎的東西都沒學會,還總愛問陸何散一些附加題或者競賽題,每每陸何散苦思冥想無果之後,這壞小子就轉頭告訴自己的家長家教水平不行,于是他家教隻幹了一個星期就光榮下崗,掙的幾百塊錢還交了不少給中介。

于是他在接下來找家教時就更謹慎了,開始找一些小學初中的家教,自然時薪也低了很多。他找了一個星期的功夫終于找到自己對口的英語,信心滿滿地投了自己的簡曆——

他可是在國外呆過,那英語還不是手到擒來?口語聽力全都不在話下,他根本想不到一家想找英語家教的家長拒絕他的理由。

可他還是被拒絕了,試講完後就收拾鋪蓋走人了。那邊給的回複是他沒有過英語六級,雅思成績也不算高,另一個競争者在六級裡考了六百分。

陸何散當時恨不得一個電話打過去和人家說一通洋語,來展示自己高超的英語水平。

他當時出國的時候雅思分數的确不高,但是他在純英的環境下耳濡目染也該會說兩句了吧吧?總比單純一個證書更能證明實力吧?

陸何散把這段話打給中介,希望中介幫忙轉達。他還抱着一絲不甘心,拼命想要掙紮。

中介的話卻是讓他一陣心寒,客觀又不留情面地回複道:“陸先生,其實家長更看重的是應試能力。雖然您可能英語很好,但這不意味着您能讓人家的孩子取得一個好成績。另一個人有豐富的家教經驗,的确更勝一籌。”

陸何散被這一番話怼的啞口無言,接二連三的失敗極大挫敗了他的自信心。畢竟陸少爺過去的日子順風順水,從來不知道“失敗”兩個字怎麼寫,人生字典裡也沒有“被拒絕”這三個字。他自視甚高,但被現實當頭一棒,頓時變得有些暈頭轉向起來。

當時母親給的三萬塊錢他自己隻留了一萬,給了陸嫣離兩萬。但他大手大腳慣了,雖然買東西也開始變得猶豫,但咬咬牙也還是會把想要的東西買下來。

但很快餘額就讓他隻能把咬碎的牙往肚子裡咽——他的一萬塊錢就像破洞袋子裡的水,滴答滴答一眨眼就流走了。

眼看着馬上連飯都吃不上了,陸何散沒轍了。隻能火速給之前早早出來打工混社會的“小老弟”打電話,咨詢他現在出來能怎麼做兼職掙錢。

小老弟在電話那頭猶豫片刻才說道:“學校裡的勤工儉學崗位?家教……嗯,奶茶店小哥?外賣小哥?”

可惜勤工助學崗位需要貧困證明,陸何散雖然落魄了,但也抹不開面子去承認這個事實,隻好擱置了;連續吹了兩次的家教也讓他沒有信心了,他心裡念着事不過三,再被别人趕出家門一次他的面子往哪擱?于是他便想着轉戰勞動力市場,畢竟這種活兒門檻低,在他的心裡,這都是“配不上”他的活兒,自然不可能有“不要他”這一說。

他挑了半天挑了這家奶茶店,畢竟他每天可以不要錢蹭到一杯咖啡。

他喜歡端着咖啡在陽台邊擺拍兩張照片,裝一裝過去那可惡的資産階級,營造“小資情調”。他每每啜着咖啡就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的生活——這個工作讓他可以很好的自己騙自己。

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這不,奶茶店沒幹幾天又糊了。

陸何散感覺很挫敗,一個小小的奶茶店都敢不要他?!

更别說他今天還被當街潑了一杯奶茶,并且相當屈辱地挨了一巴掌。整個人落魄的孫子似的,他自覺能混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一個成年人居然連自己養活自己都做不到,跟别說還要養活陸嫣離了。

陣陣發酸的腰背也無時無刻地提醒着他,身嬌體弱的他根本不是幹活的料。勞動力市場根本不歡迎他,在“奶茶事件”之後無情地關上了對陸何散敞開的大門,陸何散經過這次經曆深知自己幹不了活,隻能再找别的方法。

脖子上的奶茶殘液幹了以後變成糖霜,擦也擦不掉,黏糊糊地貼附着皮膚。液體蒸發帶走皮膚表面的熱量,不一會兒他就覺得脖子有點微微發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旁邊人的視線似乎也落在他脖子上的奶茶上。

這都是什麼事!

陸何散悶悶地想。

一會兒回寝室也是他現在要面臨的世紀難題。

因為他現在讀大二,所以是以插班生的身份來念的。寝室裡的另外三個人是從大一就一直在一起的,隻有他是“外來者”。

陸何散以前從沒住過多人寝,不習慣和别人相處。但顯然這幾個舍友也看不慣他這個新來的,幾乎是處處不動聲色地排擠他。

比如他們三個本來在說話,陸何散一進屋就會變得鴉雀無聲;他們其中一個人分零食也會隻給另外的兩個人,而不會給他陸何散;他們有什麼集體活動也從來不喊他,開會要遲到了也從來不叫他……

久而久之自己和這三個人之間像是有道看不見的屏障似的,把他們徹底隔絕開來。任憑陸何散在裡面怎麼喊,外面的人也裝聾作啞,聽不見他說話。

他感覺很無力——他在屏障裡面大叫的很無力。他以前感覺交朋友輕而易舉,舉杯之間喊幾聲“兄弟”的事,但不知怎的現在竟變得難如登天。陸何散讨厭自己一進屋時寝室就像被按了靜音鍵,讨厭另外幾個人打遊戲連麥時對他置之不理。他根本找不到自己做錯了什麼,舍友的讨厭好像根本沒有理由。

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的這點小情緒無人在意——根本管他生不生氣,甚至那三個人樂于看他氣急敗壞似的。他們依舊我行我素地打遊戲,完全不顧陸何散晚上想要休息。

陸何散不想這麼快就和他們有矛盾,畢竟如果他真的轉寝室,那另外三個人的目的反而達到了。陸何散抱着甯願自己不好過也不要讓其他三個人好過的小人心理,較勁似的留在這個寝室,一邊忍受着噪音,一邊暗戳戳地給另外三個人找茬。

——當然還有别的原因。

他初來乍到這個大學,還要再呆兩年多,他不想一上來就換寝室。這顯得他不好相處,他害怕給周圍的老師同學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到這裡陸何散又覺得自己窩囊,不由得想給扭扭捏捏的自己兩巴掌,開始生起自己的氣起來。

地鐵終于到站,陸何散下了地鐵直奔食堂。

本來他計劃買倆包子将就将就,畢竟今天相當于沒掙到一分錢。但是包子吃不飽,他明天早上肯定又不吃飯,他怕自己餓的暈倒過去,改成了一碗面。

面條上放着兩根菜葉,細細瘦瘦像是老鼠的胡須,在風裡可憐的一動一動。棕色的湯面上飄着兩滴小小油圈,證明這面不是全素的,明明是淡出鳥來的面,陸何散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沒辦法,他太餓了。

他一邊吃一邊感覺辛酸,過去他吃牛排從來不吃旁邊配的意面。他嫌味道不好,口感不勁道。可才短短兩三個月,現在的他吃個面居然就能算“奢侈”——畢竟吃面比吃包子貴。

他一個人把面吃的一口不剩,甚至連湯都所剩無幾。他摸着自己仍然不知滿足的胃歎息。

他想吃肉,太想了。可随便一個沾“葷”的食物都動辄一二十,一天兩頓吃下去,他生活費絕對撐不過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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