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許原言雖然是個直男,可一向相當的“潮”,他沒想到許原言居然是個老實孩子,還是個乖乖穿秋褲的好寶寶。
許原言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然後哄小孩似的說道:“外面冷,一條絨褲子可能不夠。”
陸何散本來想拒絕許原言的秋褲——畢竟他自己可是向來都仗着自己年輕,對秋褲之類的東西苦大仇深,碰也不碰。但許原言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監督,把陸何散一肚子不情願的話都壓在了肚子裡。
畢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無奈他隻得接過秋褲準備穿上。
陸何散下半身隻光溜溜地穿了一件内衣,但許原言沒有一點要出去的意思,陸何散看着他的眼睛欲言又止,許原言卻好似看不懂他的意思似的。
雖然陸何散知道,在許原言心裡可能認為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當面換個衣服沒什麼。
但在陸何散心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他一個24k純金男同,這樣的暴露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社交尺度,幾乎與裸奔無異了。他一邊難以接受,一邊又覺得讓許原言出去顯得自己扭捏又刻意——又不是姑娘,許原言看自己換個衣服怎麼了?更何況他又不是不着寸縷?
陸何散隻好咬咬牙,悶着頭伸出自己兩條腿。盡量背對着許原言把那條黑色的秋褲穿上。
那秋褲很貼身,很輕薄,估計是什麼澳洲羊絨或者精品蠶絲之類的高級貨。陸何散能感覺到那秋褲緊緊地貼着他的皮膚,那面料質感,竟然有幾分絲襪的樣子。
許原言則是垂眸一動不動地看着陸何散的長腿,看着他一點一點套上薄薄的秋褲,看着那柔軟的面料勾勒出的優美曲線,這才轉身又給陸何散拿了一條棉的牛仔褲。
陸何散的臉已經紅燙的不像樣子,他越是急,穿起秋褲來就越是笨手笨腳,好容易穿上了,才有接過許原言遞過來的褲子。單腳扶着旁邊的床頭櫃,險些摔倒。
“牛奶。”許原言出聲提醒道。
陸何散這才轉過身來,一仰頭喝酒似的,把那杯牛奶全幹了。他舔了舔嘴角白色的奶沫,又有些糾結道:“我要不還是先回去吧……對了,我手機呢?我得先給陸嫣離發個信息說我人沒事,省得她疑神疑鬼,以為我——”
許原言則是笑道:“我給她發過信息了,她和我說她知道了,讓我幫忙照顧好你。”
許原言又看着陸何散道,“連早飯都不留你吃怎麼算照顧好你?”
許原言頓了頓又說道:“衛生間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如果你想洗漱或者洗澡可以先去。”
陸何散聽到這話如蒙大赦,不顧身後跟随自己的視線,趕緊溜到衛生間一把涼水潑在臉上,才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他看着鏡子裡那個臉紅的像羞澀的人,心裡痛罵自己不争氣,随即洩憤似的,拆開那套洗漱用品,用力地刷牙,任憑牙刷在自己的口腔裡來回搗。
他忙着在心裡罵自己,自然也沒注意到身後的許原言自若地拿起他剛剛喝牛奶的杯子,又接了一杯牛奶,然後仰頭喝完了。
“坐。”許原言見陸何散洗漱完下樓後對他笑道。
“阿姨熬的是黑米粥,這是一些簡單的小菜,還有蝦餃。”許原言看着陸何散道,“你要是有别的想吃的,我們也可以現在去買。”
“不用了不用了。”陸何散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連忙擺手道,“已經很豐盛了。”
他沒有說自己為了早上多睡一會,同時省掉一頓早飯錢,已經快一年沒吃早飯了。這會兒久違地吃到了精心準備的早餐,心裡和胃裡都暖和和的。
“遊戲做的怎麼樣了?”許原言一邊給陸何散又填了兩勺粥一邊問。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公測沒什麼大的問題,準備元宵節那會兒上線,最近在準備營銷了。”
“那個遊戲的宣傳文案寫好了嗎?”許原言一邊看着陸何散喝粥一邊問道,“找一些營銷号什麼的了嗎?”
許原言思索片刻又說道:“最好的廣告當然是能插在人們常用的APP裡,不過廣告費可能就比較高了。”
“嗯……”陸何散顯得有些為難,他咽下一口粥才道:“宣發的話,海報已經做好了。主要就是找兩個大V帶一帶。”
陸何散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半晌才歎息道:“可能主要還是靠張其駿和他認識的幾個遊戲主播,就是那種做測評的去推廣。工作室這邊沒有什麼經費。可能……可能比較簡陋。”
許原言則是搖搖頭,問道:“你們打算在宣傳上投多少錢?”
程西西之前投進了一萬,後來又追加了一萬,但租場地,水電費,申請工作室的費用等等陸陸續續地用了不少。馬陽生,張其駿和自己也多多少少墊了一點。陸何散不好意思說的太少,但也不能違背事實吹牛吹的太多,含糊道:“一萬多吧……”
果然,他看見許原言先是皺起了眉頭,随即又無奈地笑了。
其實一萬多對易達工作室來說已經算是不少了,他們現在沒有任何收益,更無法預估可能的收益。創業麼,最大的可能自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也就是說這一萬多最有可能是泥牛入海,有去無回。
更何況他們幾個不過是學生,本身的經濟條件也不算好,一萬多不算是個小數目。面對大概率的失敗,他們也有些舍不得掏腰包。
“先吃飯。”許原言看着陸何散說道,“吃完了再和你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