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錢舒羽在聽了金玉荃的那句,還不是要陪男人睡覺以後,暫時很敏感地,有些聽不得睡覺兩個字。
所以,路砺這句很正常的關心就倒了大黴地,一下子踩到了錢舒羽的雷點,成功讓錢舒羽變身被引爆的活地雷,不過倏忽之間,就完全炸開了,“睡覺睡覺,你就知道睡覺,難道你和我結婚,就隻是為了讓我陪你睡覺嗎?!”
錢舒羽太不講道理了,路砺無話可說,直接調頭回了房間。
這當口下,錢舒羽沒有怪罪路砺,覺得路砺冷漠。
因為錢舒羽此時,本來就是覺得她已經孤立無援,才會下樓去找酒喝的。
路砺的反應,在錢舒羽的預料之内。
如此,錢舒羽的心情,也就未受路砺的影響。
下樓後,錢舒羽直奔藏酒室。
在藏酒室挑好酒,錢舒羽又上樓,去浴室泡澡。
無奈紅酒的後勁太大,錢舒羽隻喝了兩杯,頭就開始暈暈乎乎的發沉了。
錢舒羽還是惜命的。
她怕自己待會兒真醉了,會在浴缸溺斃,很果斷地離開了浴缸,轉去了淋浴間。
又十分鐘後,錢舒羽回卧室。
卧室裡面,隻亮了錢舒羽這一側的半盞燈,路砺的那一側,燈是關了的。
于是錢舒羽猜,路砺可能是睡着了。
不過,錢舒羽這會兒也無心關注路砺到底睡沒睡,——她現在煩心事可多着,躺床上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給白可可發通知,說隻要她在trend一天,trend就永遠拒絕章沛俞這個人。
發完這條消息後,錢舒羽的心情終于暢快了一點,關了燈,準備睡覺。
但是熄燈後,房内的光景卻并沒有如錢舒羽預期的那樣,完全沉入黑暗,尤其是落地窗的那邊,那些很淺淡的藍色微光,因為面積足夠大的緣故,已經透亮的有些刺眼了。
于是錢舒羽瞥頭,狠狠瞪了身側的路砺一眼。
路砺,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睡覺沒有拉窗簾的習慣。
關于這一點,錢舒羽是完全不能接受地,在結婚的第一天,就對路砺提出了抗議。
當時,路砺也尊重了錢舒羽的想法,沒有很難聊的固執己見。
——反正,錢舒羽總是睡得比路砺早,醒得又比路砺晚,那麼,錢舒羽睡覺的時候先關掉窗簾,路砺睡覺的時候拉開窗簾,起床的時候再關掉窗簾,就可以完美解決兩人睡覺時不同習慣的問題。
想到這,錢舒羽瞪着路砺的眼神也開始底氣不足的啞火。
煩死了。
都怪章沛俞和金玉荃這對沒事找事的狗男女,才害得她比路砺晚睡,現在還要自己動手去關窗簾!!
燈都熄了。
錢舒羽不想再下床去,又圍着床走一圈,于是反抻着手臂坐起來,撐着路砺的左肩處,使勁地夠床頭的窗簾遙控。
或許是錢舒羽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也或許是路砺的睡眠不夠沉。
總之,一直閉着眼睛的路砺,在這個時候,獵豹一樣敏捷地,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
……
路砺的眼睛貓眼兒似的有神,一點熟睡過的影子都沒有。
錢舒羽被吓了一跳,定點的右手手肘就滑到了路砺的左邊胸膛,她那美麗的右臉也貼上了路砺的下巴。
……
尴尬之中,錢舒羽迅速反應,坐了起來,高冷道,“窗簾遙控器給我。”
路砺長手一伸,室内就全暗了,一絲光亮也沒有。
錢舒羽目的達成,重新縮回了被單裡挪屁股,躺回了屬于她的那一側。
房裡很安靜。
甚至,錢舒羽能聽見她和路砺,此起彼伏的心跳聲。
錢舒羽開始覺得有些不自在。
因為,聽起來,好像她的心跳頻率,要比路砺快一點。
說不上來原因的,錢舒羽捏緊了被單,又陷進了emo的情緒裡,總覺得,哪哪都不得勁。
錢舒羽閉上眼睛想找原因。
路砺卻在此時,突然伸手,圈住了錢舒羽的腰。
錢舒羽回頭,想問路砺幹嘛。
但她還沒來得及講話,路砺就順着她的唇縫,剝奪了她講話的權利。
錢舒羽沒忘記路砺的敷衍。
她這個時候,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滿足路砺,在瘋狂拿手錘路砺的背,想要推開路砺。
但是錢舒羽是一個從不鍛煉的主兒。
她錘了路砺沒兩分鐘,手就酸掉了,軟趴趴地搭在了路砺的背上。
路砺這時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也主動撈起了錢舒羽,調整了一下兩個人的位置。
錢舒羽重獲自由。
所以,她幹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腳後跟,狠狠踹了一下路砺的大腿。
結果路砺的大腿一側硬得跟石頭一樣,錢舒羽不僅沒能出到氣,還撞到了自己的腳後跟。
……
錢舒羽崩潰了,又用另一隻好腳踩了踩路砺的手,語氣忿忿,“都怪你!”
“怪我,”說着,路砺坐起來,還突然開了竅,道歉道到了錢舒羽的心窩上,“沒看出你不想去路家,前陣子,委屈了你,是我不對,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錢舒羽心裡門兒清路砺此時道歉的目的。
所以,她隻是覺得很可笑地,笑了一聲,真心求問路砺,“如果我們現在不是在床上,你還會不會跟我說這句話?”
路砺反問錢舒羽,“你說呢。”
錢舒羽當了真。
瞥過頭,認真考慮起路砺的問題。
路砺的耐心也終于在這時走到了盡頭,重新将錢舒羽帶到了身下,打斷了錢舒羽的思緒,說:“我們現在在床上,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