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錢舒羽是coring集團的人,不是真一點背景沒有的純素人。
制片人也還記得,和錢舒羽第一次見面時,錢舒羽根本就懶得應付他們所有人的樣子,有點摸不準地,還是當衆去給錢舒羽道了歉。
道完歉,總導演還和制片人一起把錢舒羽帶到設備間,給錢舒羽透了底,說他們臨時變更了節目的玩法,預備讓他們三位評委老師用鬥地主那套二對一的玩法來打擂台PK,等PK的結果出來,産生淘汰後,模特們就會重新自選導師評委,不會是一成不變的固定搭配。
錢舒羽快意恩仇。
消了氣,她仔細想了想,國模這塊确實星光少,行業關注度不高。
平心而論,節目組在第一期獻祭她,确實要比中規中矩的人人都有勝算要大。
錢舒羽心軟了。
同時,制片人也是很會地,在錢舒羽耳邊舌燦蓮花:“舒編,您和李喆尹編不一樣,他倆都是經常公開亮相,有一定知名度的人,模特們第一期選他們不選你很正常真的,但是第一期過後,我說句難聽的,你們三位導師到底是什麼水平模特心裡也就都有數了,後面,模特再選戰隊,肯定就是要選有能力讓他們赢得PK的評委導師的。”
制片人話糙理不糙。
再加上,錢舒羽這次本來也是抱着讓人刮目相看的目過來的,有了這一出,她後期說不定還能舞出一個逆襲上岸的人設。
錢舒羽心裡設想的美。
因此,再回攝影棚,她便很配合地,加入了李喆戰隊,做了李喆戰隊的軍師。
第一期節目,兩組人PK的硬照主題是燕城記憶。
節目組以各組的成員數量給評委導師分發了置裝置景的經費,讓兩組人馬在二十四小時之内,交出符合PK主題的群體硬照和單人硬照。
李喆拿到章沛俞給的銀行卡,第一時間把卡轉交給了錢舒羽。
多年的繪畫經驗,讓錢舒羽在聽見燕城記憶四個字的時候,腦子裡就有了很完整的一副胡同畫面,所以,她決定帶着組員們一起去二手市場淘拍攝需要的東西。
出發之前,錢舒羽同李喆和組員們都先透過底,說她想拍的群像片是俯視角度的遊客照,需要省下至少2000元,作為明天雇群衆演員的拍攝經費。
講這話時,錢舒羽沒有空口白牙的直接要求、而是給組員們和李喆粗描了一幅有群衆演員的拍攝效果圖,和一幅沒有群衆演員的拍攝效果圖,讓他們自己決定,同不同意找群衆演員。
錢舒羽擅長繪畫。
她隻一幅粗描,就已經提前把每個模特拍攝時該呈現的表情都勾了出來。
以至于,她這兩幅圖一登場後,有好幾個模特都開始後悔之前沒選錢舒羽,其中個别浮誇的還就地躺倒,表示雙手雙腳都贊成錢舒羽的意見。
……
錢舒羽就吃這套,心情大好,領着組員們去二手市場。
不料到達目的地時,章沛俞竟然已經先等在了市場門口,還說導演組見李喆組加上錢舒羽也比尹韻萊的組少一個人,就特派她來加入李喆組,充當他們的導購,順便給他們打氣。
導演組原話是不是這麼講的錢舒羽不知道。
不過章沛俞說這話時,左邊一口李喆組,右邊又一口尹韻萊組的循環,擺明了是成心倒錢舒羽的胃口。
好在錢舒羽心裡有了大方向後,一點也不在意章沛俞此時刻意的嘲諷,隻想着好好工作,早日走到後面所有模特都選擇她一個評委導師的那一集,餘光都沒在章沛俞身上停留超過兩秒,就直接帶着組裡的小姑娘們進了市場購物。
……
章沛俞不甘心被無視,更不甘心錢舒羽這麼快就做了這群小姑娘的主心骨,一直緊跟在錢舒羽後面刷存在感,在錢舒羽要付錢的時候,摁下錢舒羽的手,笑嘻嘻找上老闆,表示自己可以給老闆她的簽名照,要老闆給她們少一點兒價格。
男老闆那裡,章沛俞這樣嬌滴滴的講話有用。
可到了女老闆那裡,章沛俞就是自取其辱地,一句話就被擋了回來,“你的簽名照值多少錢,我要先看看能賣多少,才能給你一個同等的折扣。”
“……”
章沛俞悻悻,錢舒羽卻聽爽了。
她早想跟章沛俞說這句話了,二手店的店主賺多少錢?她賺多少錢?她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腆着臉到處拿自己的簽名照換折扣的?
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結果章沛俞的臉皮還真是比錢舒羽的想象更厚地,——她竟然在要不了折扣以後,又跑到了李喆身邊,說李喆組的經費比尹韻萊組整整少了一萬塊,建議李喆要做長遠的打算,不要再大手大腳的花錢。
而又沒還價就拿下了一隻麂皮包的錢舒羽,“……”
攝像頭下。
錢舒羽和章沛俞一起外景的這一下午,隻能進不能出的氣攢了一籮筐,導緻錢舒羽下班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陣地疼,懷疑自己已經得了乳腺增生。
一個小姑娘看出錢舒羽不舒服,扶住了錢舒羽,問她是不是累了。
錢舒羽許久沒這麼親力親為地購物,确實是有點累了。
再加上她是評委導師,不需要晚上還回園區錄制真人秀的部分,就想着借此機會提前下班,将早前分出來的兩千塊也遞給了小姑娘,讓她把信封轉交給李喆,讓李喆今晚就去安排群衆演員的部分。
但小姑娘拿了錢,到了手還沒捂熱乎,就被突然出現在背後的章沛俞搶走了信封。
章沛俞拆了信封,數了信封裡還有兩千塊,就立刻轉向她的跟拍,大言不慚地誇起了自己,“看見沒,這都是我今天刷臉給李喆哥他們組省下的錢,我太牛了真的。”
“……”
章沛俞戲太多了,錢舒羽已無心再看,隻拍了拍她身邊小姑娘的肩膀,就大方上了她随行保镖的邁騰。
邁騰太不起眼。
别說是導演組的人,就是錢舒羽自己上了車,也沒有往駕駛座那處多看一眼。
直到車子快要上高架,錢舒羽才發覺方向不對,眼也沒擡的命令道,“調頭,我要回禦水。”
前座的司機見錢舒羽的火氣已經旺到屏蔽了整個世界,也在回錢舒羽的話時,有意識地軟和了語氣,道:“夫人,今天能不回禦水,回木京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