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節放下收攏的花箋,看過來,果然是一個晩字。“這會不會是嚴家小姐的閨名?”
看着易十三仍舊皺着眉看着妝奁,“好了,别想了,明天我再去查查嚴家那時有幾個女兒,是否有名字帶‘晩’字的,這會兒天色已晚,先休息吧。”
婆婆的熱水也燒好了,兩人簡單洗去塵土,準備休息。
李知節的小院子就在皇宮邊上,寸土寸金,屋舍并不多,中間隻有一間主屋,旁邊兩間屋子,一間是廚房一間是婆婆在住。
“主屋很大,你睡在内間,我在外間軟榻上就行,”李知節拿着被褥走向軟榻,将床留給了易十三,像是怕易十三不願意,又輕輕說:“中間隔着屏風,我不會偷看的。”
李知節說着就紅了臉,這話說出來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真的,我不會……”
“好了我知道了,”易十三趕緊打斷他,“諒你也不敢!”
兩廂睡下,陷入李知節的枕頭和被褥裡,易十三輾轉難睡。這床裡點點滴滴都不是熟悉的女兒香,而是李知節身上的味道,陽光夾着艾草的氣息,易十三偷偷嗅了一下,黑夜裡臉頰通紅。
“十三,你睡不着嗎?”
屏風外,響起李知節的聲音,低沉安穩。
易十三沒有回應,看向李知節的方向,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卻好像看到了李知節燦爛的笑顔就在眼前。想到安縣的夜晚,李知節在星空下給她講他小時候的趣事。
心裡想:很難有人不喜歡李知節吧,少年封将,高大俊朗,還進退有禮,樂觀積極。世家大族出來的公子,從陽光中走出,被愛包圍,與她們這樣泥沼中出生,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完全不一樣。
易十三太明白,被李知節吸引有多簡單,可是這樣的人隻能仰望,怎能奢求。
兩人透過屏風對視,李知節的話又響起,“我也睡不着,想到你在房裡,我的心就一直砰砰跳。”
“不害臊!”易十三轉過身面向床裡,“我要睡了!”二十多歲的人怎麼和小孩子一樣口無遮攔。
李知節卻不管那些,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日日都想見到易十三,隻要她出現就忍不住盯着她看。明明她什麼也沒做,可就是覺得很可愛,每一個呼吸都可愛。
“易十三,我不忙時可不可以去挂月山莊找你?”
找就找,還要問出來,之前不就找過一次了嗎,還問!
“你若是不忙……我可以帶你出去玩嗎?”
你才回京幾年,玩的地方有我熟嗎?誰帶誰還說不好呢!
“易十三,你生辰是幾時啊?哦對了你說你從不過生辰……那也沒關系,隻要開心日日都是生辰……”
李知節還在嘀嘀咕咕說着,易十三一句也沒回,不一會兒竟在這絮叨中睡着了。
這一覺睡的極好,直到次日午時才醒,李知節已經不在。
“易姑娘,少爺說讓你用過飯在走。”
易十三點點頭并不推辭,是有些餓了。易十三吃的很香,婆婆一臉欣慰越看越喜歡,少爺的眼光果真不錯,易姑娘長的好看,吃的也香,看着身體就好。
回了挂月山莊後,易十三去找了蕭韻,讓她查查朝月夫人與嚴家以及甯王的關系,十幾年的相處,蕭韻查起這些事比李知節的人更方便。
不出十天,這事就有了眉目。
“嚴家的事恐怕李将軍比我好查,夫人那兒我倒是查到一些。”坐在湖心亭,看着湖裡的錦鯉,蕭韻抓起魚食一點點往裡扔。
“别賣關子!”
易十三向來沒耐心周旋這些,蕭韻也清楚,并不生氣。
“嚴家出事的第二年,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女子,帶着面紗身形窈窕,從北國往南國遊曆,一路上救了不少孩童,聲名鵲起。聽說那兩年起歹意的人不少,都被挖了眼睛砍了手。”
“兩年後她回到京城開了一間‘接待四方來客的了事堂’挂月山莊,這些事其實不難查,但是有一件事,估計沒多少人知道。”
蕭韻又要賣關子,易十三又有些不耐煩,但她忍住了沒做聲。
“你知道原來的大皇子妃嗎?”
易十三皺起眉,這是誰?
“大皇子妃娘家姓嚴,”蕭韻看着錦鯉争先恐後搶食,開心的笑起來,“嚴家出事不隻是貪污,更重要的是黨争。嚴家滿門抄斬,大皇子被軟禁,三皇子罰去了皇陵。”
“然後呢?有什麼關系?”
“你聽我說嘛,不要着急啊,故事就要慢慢講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