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似微的所作所為,就好像和他有多麼熟一樣。
郁似微往嘴裡塞了一口飯,咽下去才問:“昨晚你有找到我說的香囊嗎?”
剛才他進來的時候,快速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書包的蹤影,想是季讓塵應該沒有捎過來。
不用說,香囊他估計也看都沒看一眼。
下一刻,季讓塵卻從抽屜裡摸了個什麼,擡高了手,戲谑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郁似微定睛一看,他指尖勾着的東西,不是香囊又是什麼?
“太醜了,”季讓塵嫌棄地說,“你是拿腳縫的嗎?”
他語氣諷刺中夾雜着挑釁,郁似微卻心平氣和:“對睡眠很有好處,清神安心,祛痰開竅。”
季讓塵冷冷道:“沒感覺到有什麼用。”
看來是已經試過了,郁似微似笑非笑,放下筷子:“影響睡眠的因素很多,一個香而已,又不是仙丹,要想治好失眠,還是得從多個方面入手……”
季讓塵臉色冰寒,揚手将香囊丢在桌面上。
香囊滑到郁似微面前正好停住不動了。
郁似微從善如流地閉上嘴,看了眼那團無紡布,很淡定地繼續吃飯。
就好像無論說什麼,都影響不到他的情緒一樣。
這種不痛不癢的态度令季讓塵越發煩躁,如同一拳打進了棉花裡。
他憋着一口氣打開了助理訂的餐盒,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三個菜裡,居然有一道香菜炒牛肉,他從來不吃香菜。
察覺到季讓塵盯着餐盒一動不動,郁似微挑眉道:“怎麼了?”
季讓塵擰着眉不說話,視線沉沉地注視着混着香菜葉的牛肉上。
不吃香菜啊,郁似微偏了下頭,很善解人意地說:“不是還有另外兩個菜嗎?”
季讓塵眉頭沒有松開,涼聲道“一起悶了這麼久,都是香菜味。”
香菜這種蔬菜的氣味非常霸道,對于厭惡香菜的人來說,隻要沾上一點都受不了。
毫無疑問,季讓塵也在此列。
郁似微了然點頭,把點的外賣裡的另一份拿給了季讓塵:“黑椒牛柳,清炒娃娃菜,雞蛋蝦仁,沒有香菜。”
“……”季讓塵如臨大敵地瞪着他,郁似微卻笑開了,慢慢說:“這麼抗拒做什麼,我又沒下毒。”
"如果覺得過意不去的話,”他笑着說,“可以給我多發點工資。”
提到錢,季讓塵頓時從鼻腔裡擠出一聲冷哼:“想得美,又不是我逼着你點的。”
郁似微倒也不是心疼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俗話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雖然這話好像不是這麼用的,但從吃飯開始入手總沒錯。
好吧,其實他還是有點心疼。
很快郁似微就解決掉了自己那份外賣,距離一點半的工作時間還有将近四十分鐘,他收拾好外賣盒:“我先走了。”
季讓塵愛搭不理地垂着眼皮,連一絲多餘的反應都懶得做。
走之前,郁似微視線在季讓塵臉上逗留了片刻,後者感覺到了,當即便想發火。
但直接開口說你盯着我做什麼,又顯得他太過于在意。
季讓塵話到嘴邊轉了個彎:“還有什麼事嗎?”
郁似微搖搖頭,很淺地笑了一下,離開了。
門被輕輕關上,連季讓塵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為什麼會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下午的時間也很快度過,就目前兩天的工作情況來看,郁似微的直接上級任嘉是個挺寬和的人,還算好說話。
“這兩天工作感覺怎麼樣?”快到下班時間,任嘉問。
他年齡不算大,做到部門總監,也不過三十多歲,在外貌上更是看不太出來。
郁似微思考了幾秒,知道任嘉隻是随口一問,便道:“挺好的。”
“那就好,”任嘉松了口氣,“部門最近缺人手,還好有你來了。”
郁似微抿唇笑了一下,垂下目光沒有說話。
下班後,郁似微乘坐電梯下到公司一樓大廳。
走出電梯沒幾步,一眼看到等在大廳中的某個人影,當即便想掉頭離開。
然而卻已經來不及了。
趙傅捷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面前,擡手想去碰郁似微的肩膀,激動道:“似微——”
“你怎麼來了?”
郁似微往後一退,讓趙傅捷的手落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