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找你?”
蔣祁風瞥向門口,有點不耐煩:“真是個麻煩。”
“麻煩”絲毫不知道蔣祁風對他此時的評價,依然扯着嗓子大喊:“蔣祁風,你個負心漢,玩弄他人感情,你丫必陽痿!”
郁似微有點想笑:“就讓他這麼叫喚嗎?”
蔣祁風悠然神色消失不見,臉比鍋底還要黑,從沙發裡猛然站起身。
看熱鬧不嫌事大,郁似微跟着他一同走出去。
“退錢!老子的會員不交了!給我退——”
鐘烨呆呆盯着出現在走廊口的蔣祁風,半張着嘴,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
蔣祁風慢條斯理道:“退錢?好啊。”
鐘烨哽着脖子:“退就退!誰不退誰是孫子!”
細看能發現他的眼圈隐隐發紅,與嚣張的語氣絲毫不匹配,完全是色厲内荏的模樣。
蔣祁風掠過鐘烨,望向一旁的季讓塵:“季總大駕光臨,真是蓬荜生輝啊。”
季讓塵沒接話,而是道:“蔣老闆玩弄我朋友咳……的感情,很有意思嗎?”
他嘴上這麼說着,眼神卻落在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蔣祁風身後的郁似微身上。
郁似微迎着他目光,坦然一笑。
“季總說的是哪裡的話,”蔣祁風撫掌,啧了一聲,“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說玩弄可就沒意思了。”
鐘烨質問道:“所以說,你現在不想跟我‘你情我願’了?”
蔣祁風微微一笑,眼神裡沒有什麼冰冷的情緒,說出的話卻讓鐘烨控制不住地打了個顫。
“想繼續,也可以啊,說吧,你還想玩多久,我都奉陪。”
他的話如同一瓢冷水,将鐘烨剛燃起來沒多久的怒火徹底澆滅了。
“不,”鐘烨眼眶紅的滴血,搖頭嘀喃道,“我……我是認真的,我……”
蔣祁風猝然打斷他:“行了,别在這丢人現眼了,進去吧,我跟你談談。”
鐘烨止住哽咽的言語,垂下頭,跟着蔣祁風進了内室。
走廊又恢複了甯靜。
郁似微走到季讓塵面前:“不是說不來了嗎?”
季讓塵将他從頭巡視到腳,見他衣冠齊整,外露的皮膚上也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迹,才一聳肩道:“你也看到了,鐘烨非要來的。”
“哦,”郁似微道,“那要我給你按摩嗎?”
季讓塵沒有說好或不好,卻另起了話頭:“你覺得蔣祁風人怎麼樣?”
郁似微不知道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斟酌片刻,選了一個較為中庸的說法:“挺好的,作為老闆來說很不錯。”
不管怎麼樣,能發多多的錢就是好老闆。
季讓塵眯了眯眼:“最好是這樣。”
不然還能是哪樣?
郁似微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沒再說話,等着季讓塵表明來意。
季讓塵環視一圈大廳,工作日的緣故,逐夢顯得格外冷清。
他像是在搞市場調研一樣問:“你今天下午沒有顧客?”
“沒有,”郁似微道,“如果你算的話,那另說。”
“我不按。”
郁似微隻能說:“好吧。”
季讓塵還在等着他再說些什麼,卻隻等來這麼一個答案,心中有些不滿,卻不好表現出來。
兩人無言對視片刻,季讓塵說:“來都來了,我泡個澡吧。”
“湯泉浴?桑拿浴?木桶浴?”
“随便,你推薦一個。”
郁似微心裡有了數,帶着季讓塵穿過走廊,最終進到一個私密性極好的小包間裡。
大理石砌成的湯池占據了包間相當大的一片位置,水流自接口處湧動着洩入池中,池中水面袅袅冒着熱氣。
郁似微介紹道:“溫泉水是用抽水泵從地下抽取的,活水循環流動,很幹淨,放心泡。”
季讓塵唔了一聲,轉動眼珠看着他,站在原地,張開了雙臂。
“衣服自己脫,”郁似微面無表情道,“我出去一下。”
等他端着盛有水果、酒水、小食等物什的托盤、敲門進來時,季讓塵已經坐進了湯池裡。
窗邊的竹編卷簾半遮半掩,透進些許天光,一池泉水漣漪蕩漾,水光從池底折射而上,打在季讓塵身上。
光影浮動中,他眼睛似是半睜半閉,郁似微卻覺得有股灼熱的視線在追随着自己。
是錯覺吧。
他目不斜視地将托盤放在湯池邊緣的台面上:“我就不打擾了,您有需要的時候再叫我。”
演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季讓塵揚了下手臂,水聲随之嘩啦響動。
他撥開水面,湊到湯池邊緣,仰起頭盯着郁似微:“你們這沒有陪聊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