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夾在其間,郁似微逃無可逃,試圖理論:“你先放開我,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不能,”季讓塵說,“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郁似微肩膀垮下來:“頭疼,現在更疼了。”
眼前就是季讓塵的鼻尖、嘴唇和下巴,線條冷峻分明,再往下是突出的喉結,随他說話時不住顫動。
實在離得太近,郁似微眼睛不知道要放哪裡,隻好側目看向後方深灰色的電梯牆壁,嗅到周遭萦繞着的淺淡木質調香。
是季讓塵身上的香水味。
以前怎麼沒有聞到過,郁似微默默想,體溫高的人更容易揮發出香水的味道,的确。
似是察覺到了他在跑神,季讓塵擡手扣住郁似微下巴,使他的臉正對着自己:“真的嗎?我怎麼感覺你是在欲擒故縱?”
季讓塵的不講理程度直線飙升,郁似微被迫與他對視:“我沒有,但是季總,你現在跟個流氓有什麼區别?”
季讓塵幹脆利落地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句,他低下頭,往郁似微唇上覆去,用自己的。
郁似微反應極快地扭頭,季讓塵的吻将将落在他唇角,輕擦而過,然而此人并不罷休,緊接着下一個吻就要落下來。
郁似微擡起左手,閃電般捂住季讓塵的嘴,喝道:“有完沒完?!”
他臉連帶着耳朵都紅透了,眼底說不出來是羞還是憤,含着明晃晃的水光。
季讓塵在郁似微手心裡笑了笑,聲音很小地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嘴唇翕動的觸感柔軟,有熱氣呼在手心上,郁似微被蛇咬了似地抽回手,轉而重重去推季讓塵的肩膀。
沒能推動,季讓塵體重依然沉沉覆着,胸腔微微震動着發聲:“你打算就這麼一直躲着我?”
“沒錯,”郁似微臉如火燒,無可奈何道,“直到你恢複正常為止。”
“坦誠是一種美德,”季讓塵說,“而你恰好欠缺。”
郁似微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季讓塵定定看郁似微一眼,松開桎梏在他肩上的手,往後退去。
郁似微長長呼出一口氣,飛快地摁下電梯開門鍵,擡腳就往出走。
季讓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含着笑意:“郁似微,你不是對我沒有感覺。”
如同平地長了荊棘,郁似微腳下一趔趄,逃也似地離開了。
目送着郁似微匆匆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季讓塵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笑了下,才往門外邁去。
對于郁似微今晚的缺席,季讓瀾不太開心,連帶着對親哥很早回家也沒什麼高興神色。
“小郁哥哥,為什麼不來?”季讓瀾癟着嘴問,神色一派質疑。
季讓塵已經解釋過,郁似微今晚請假,奈何季讓瀾執拗地不相信:“你趕小郁哥哥走了?”
季讓塵曲起手指彈他腦門:“胡說八道什麼,我為什麼要趕他走?”
被季讓塵彈腦門一點也不疼,季讓瀾躲也沒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我說,想和他結婚。”
“别想了,”季讓塵又好氣又好笑,闆着臉說:“屁大點人,還想撬你哥牆角,想得美。”
季讓瀾不明白撬牆角什麼意思,但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這回沒再開口貿然問。
“哥哥,”他看着季讓塵,耿直道,“你為什麼不找小郁哥哥做對象,這樣他就不會走了。”
季讓塵一頓,擡起手,在下意識又去摸嘴唇之前拐了個彎,落在季讓瀾頭上,拍了兩下,笑道:“遲早的事,你的小郁哥哥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
季讓瀾茫然道:“承認什麼?”
“大人的事少管,”季讓塵說完,跟變臉一樣,嚴肅道,“寫作業去。”
季讓塵的所作所為完全打亂了郁似微的心理預期,等他回到出租屋,做飯吃飯洗完澡、躺在床上,眼前依然晃蕩着方才的場景。
連着被季讓塵這麼“騷擾”了兩天,他實在心力憔悴,盯着天花闆一動也不動。
我怎麼感覺你是在欲擒故縱?
坦誠是一種美德,而你恰好欠缺。
你不是對我沒感覺
不是沒感覺。
沒感覺。
感覺。
覺。
郁似微煩躁地翻了身,一把抓過枕頭将腦袋埋在裡面,試圖借此來蒙蔽反複響徹在耳邊的聲音。
這時,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吵鬧起來,電話鈴聲撕裂安靜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