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似微頭皮一炸,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直到季讓塵的嘴唇輕輕擦過他側頰,即将碰觸到嘴唇,他才如夢初醒般,猛地别過臉。
幹燥溫暖的觸感落了個空。
郁似微呼吸有些淩亂,咬牙說:“季讓塵,你玩夠了沒?”
扶在腰側的手沒有松開,季讓塵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沒有。”
“别鬧了,”郁似微用沒被束縛的左手用力去推他,啞聲說,“真的别鬧了,我不喜歡開這種玩笑。”
掙紮間,身後餐桌被推搡開,郁似微得了空間,終于成功拉開與季讓塵的距離,飛快後退一步。
混亂間,他瞥到季讓塵的眼睛,黑沉沉的,如同暴雨中的暗夜,看不清具體神色。
郁似微聽到自己心跳正在劇烈地碰撞着耳膜,他低垂着眼,尾音發顫:“我去找小瀾了。”
逃也似地離開餐廳,柔軟溫熱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耳垂上,郁似微用涼水洗了把臉,才慢慢冷靜下來,往次卧走去。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郁似微連次卧的門都沒有邁出一步,臨近結束時,他豎起耳朵,聽到房間外靜悄悄一片,才蹑手蹑腳地穿過走廊和客廳,打開大門離開了。
一整晚都沒能睡好,翌日,郁似微頂着兩個黑眼圈來到公司,中午也沒有主動去找季讓塵吃午飯。
昨晚之後,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季讓塵,幹脆就不去面對。
快要下班時,郁似微給季讓塵發消息:“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晚上不去你公寓了。”
皺眉看着文字編輯框裡的後半句話,他飛快地删掉,重新編輯:“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晚上請假。”
點擊發送。
幾乎是剛發送過去,季讓塵便回複了:“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舒服,郁似微心道,看見你就開始不舒服。
他回複:“頭疼。”
季讓塵:“吃點止痛藥。”
郁似微:“……”
他退出消息界面,打定主意今晚不去,随後便給周姐打了電話,讓她給季讓瀾說一聲。
為了避免碰到季讓塵,郁似微特意繞路,往後門鮮少有人乘坐的電梯走。
一邊走一邊想,以往确實聽說過職場性騷擾,可基本都是男老闆對着女下屬,可還沒聽過男老闆性騷擾男下屬,怎麼就讓自己碰到了?
難道季讓塵是想搞潛規則?
郁似微翻來覆去地思考,太沉浸以至于沒注意看路,一頭撞到了不知道誰。
“不好意——”道歉戛然而止,郁似微眼睛緩緩睜答,季讓塵正站在他面前,表情似笑非笑。
“好巧啊,”季讓塵說,“頭還疼嗎?”
“……疼,很疼,”郁似微迅速點頭,加快腳步,“真的,我現在必須回家睡一覺。”
季讓塵遊魂似地跟上來,不鹹不淡道:“走這麼快,沒看出來頭疼。”
他先一步按下電梯鍵,郁似微看着眼前這隻修長白皙的手,陡然想起昨晚鉗在腰側不屬于自己的體溫,感到渾身别扭。
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面空無一人,郁似微連忙走入電梯,正要按下關門鍵時,季讓塵也走進來,還站到了他身邊。
空間本就狹小,季讓塵的存在感格外鮮明,郁似微盯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樓層按鍵,深深吸氣:“你做什麼?”
季讓塵道:“跟你一樣,下班啊。”
行吧,郁似微默然,沒有擡眼:“說真的,我今晚要請假,你想扣工資就扣吧。”
“錢都不要了?”季讓塵慢悠悠挽着襯衫袖口,叫他名字,“郁似微。”
郁似微裝作沒聽見,心中默數着顯示屏上遞減的樓層數字。
季讓塵接着說:“你到底是頭疼,還是欲擒故縱?”
“嘀——”
電梯門大開,與此同時郁似微被自己口水嗆到,猛烈咳嗽起來。
任由電梯門開開合合,季讓塵半倚在金屬牆壁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往前走了一步。
見他逼近,郁似微顧不得嗆咳,警惕後退,下意識就想往半開着的電梯門外擠。
肩膀卻被人用力扣住,随即他被一把摁在電梯内壁上,眼睜睜看着季讓塵伸長手臂摁下關門鍵。
公司後門與停車場和地鐵站的距離都很遠,要繞一大段路,因此這裡的電梯平時基本沒有人會乘坐。
郁似微嘗到自作自受的苦果,眼皮直跳:“你要幹什麼?”
季讓塵不答,身體籠罩過來,眼皮半垂,居高臨下地盯着郁似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又是這樣的距離,氣息幾近糾纏在一處,身後是銅牆鐵壁,身前是名為季讓塵的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