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時候,費瓊斯已經在廚房裡。
狗隔着玻璃門巴巴地看着裡面。
她無聲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毛衣,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打開電視,不想看春晚,還是調出電影頁面,忽然有些好奇,找到曆史觀看。
果然一溜的科幻片。
她不由自主勾起嘴角,起身走到廚房門口,用手按住狗,問裡面:“需要幫忙麼?”
他笑着搖搖頭。
“下午馮宛粲回來,我們一起出去吃吧。”
“好。”
“所以中午就随便吃點吧,别做麻煩的菜。”
他停下切菜,有些茫然的望過來:“可我已經切好了。”
她雙手合掌,讨好地笑笑:“抱歉,是我說晚了。”
他無奈一笑:“我不是怪你,那給費解吃吧。”
費解立刻高興得原地轉圈。
“你......之後還需要去應酬一下麼?”她遲疑許久,還是開口。
他沉默片刻,聲音忽而低沉:“我推掉了。”
“好吧......”她抿了抿上唇,回到沙發上。
中午吃飯,都同意看一部電影。
“這個怎麼樣?”她看着《剪刀手愛德華》問。
“科幻片?”
她研究了一下簡介:“好像是,有點像《弗蘭肯斯坦》。”
看到一半發現不是科幻片,更像是愛情童話。
故事最後,愛德華為金制造了一場大雪。
“啊~我好喜歡這個結局啊。”她眼眶有些濕潤,但還是微笑着。
“為什麼?他們最後沒有在一起。”
“可是彼此愛過,就算是遺憾也可以一輩子回味。”
如果真的在一起,逐漸因為彼此之間的摩擦耗盡愛情,那實在是不堪而醜陋。
停在最美的時刻,在回憶中愛到地老天荒,也是一種灑脫。
她依舊看着屏幕,沒有注意到他閉上眼,微微搖頭。
在車上,趙必晖再次檢閱新年祝福。
“好多都是群發,一個模版。”
她随口嘀咕,簡短回複。
“我們好像沒有說新年快樂。”費瓊斯看着前方,不經意地提起。
“好像是啊......”她出神一會,笑了笑,“因為我們倆其實都不喜歡過年,沒必要假情假意地說快樂。”
他點頭:“的确,那麼,可以說情人節快樂麼?”
她還是笑,不由得想到那句歌詞。
“其實愛對了人,情人節每天都過。”
仍舊回複祝福,忽然在一溜千篇一律的信息裡,看到一條不一樣的。
是柳漱羽發的。
“小趙姐,我們一直還在偷偷跟蹤雷欽旭的小号,他發了好多好吓人的話,我感覺他可能還會虐待動物來發洩。”
接着是幾張言辭激烈偏激的發言,無非是痛恨這個世界對自己不公。
趙必晖面色逐漸凝重,嫌惡地“啧”了一聲。
“怎麼了?”
“是之前那個虐貓變态,感覺還會再犯。”
他頓時垂下眼睑,聲音帶上幾分陰沉:“他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她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我得跟她們說首先注意自己安全。”
很快,柳漱羽回複:“好的小趙姐,我們會注意,剛才從他前舍友那裡打聽來,他應該是回老家複讀了。”
“好吧,希望他複讀的學校沒有貓。”
還是有些擔憂,她又試着搜索現有的動物保護法,仍舊一無所獲。
更加低落和郁悶,忽然有人發來一條不一樣的問候。
“不知道我的治療效果怎樣?你最近感覺如何?”
是溫臻。
他還挺負責,趙必晖心想,這錢沒白花。
“我還在努力中。”
又加上一個笑臉。
之前溫臻提議更多肢體接觸,不知道最近算不算多?
還是需要一些更親密的......
她低下頭,眼眶有些發燙,馬上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
到了超市門口,趙必晖拿着買的禮品走進去。
馮宛粲正坐在櫃台後玩着手遊。
“你媽媽呢?”
馮宛粲還捧着手機:“她還在鄉下陪我姥呢。”
趙必晖看了她幾眼,發現她在鄉下待了幾天,耳朵長了三顆凍瘡。
趙必晖摸了摸她的凍瘡:“癢不癢?”
她連忙縮脖躲閃:“癢死了!别摸!”
終于放下手機,又問:“狗呢?”
趙必晖故意又去摸她的凍瘡:“狗在這呢。”
馮宛粲白她一眼:“馮昭旸就念叨着要玩狗。”
一語未了,費瓊斯已經牽着費解進來。
馮宛粲雙眼一亮,跑到樓道口對二樓喊:“狗來了,快下來,别假模假樣寫作業了。”
趙必晖問:“還想着搞直播麼?”
馮宛粲努努鼻子:“還念叨着,不過是大學之後的規劃了。”
“也行,說不定真能紅呢。”
“借你吉言了。”
馮昭旸已經下樓,看見她們,一臉燦爛笑容,然而視線落到費瓊斯身上,驟然冷卻,變為帶着幾分難堪的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