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學校晚上還安排了課?”顔述坐在沙發上玩着電腦,祁讓就坐在他旁邊,遊戲的特效聲還時不時傳過來。
兩個人察覺到顔枳開門的動作一齊擡頭。
“沒有啊!我們黎師大還是很人性的好吧!”顔枳停了動作,轉過頭回答。
祁讓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女生此刻的一身打扮,皺着眉開口“你化妝了?你是找對象了?”
“找對象了?”顔述站了起來,“哪個小黃毛,人靠譜嗎?外面那些男生沒幾個好東西……”
顔枳聽了這番話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誰說打扮了一下就是找對象了,我打扮隻是為了讓自己開心OK?而且我們學校我也沒看到什麼長得合我眼緣的,我找鬼談去啊?再說了我基本的安全意識還是有的好嗎?保護自己什麼的你們在我高中的時候就說了不隻一次,我的好哥哥們,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這種女生嗎?”
顔述和祁讓這下都沉默了,沒過幾秒又齊齊地沖着妹妹說了句對不起。
“沒事。”顔枳哼了一聲搖搖頭,“不過你倆可得記住了,不然以後有女朋友容易和我嫂子吵架,那到時候我一定幫我倆嫂子。”
顔述無奈地笑笑。
祁讓的笑顯得更加意味深長。
“這麼晚敢出去嗎?要不要我送你?”祁讓說着就朝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别,停。”顔枳雙手比了一個叉,“樓思在樓下等我了,她會送我過去,我們去參加學校一個活動,晚上可能會晚點回來可以嗎?”
“嗯。”顔述點了點頭。
“那我走啦!拜拜。”顔枳飛快地朝外邊奔去。
此刻外面的天還沒有完全黑還有一抹餘晖照着行的路,顔枳在轉角的窗邊對着拍了一張。
“枳枳,這邊!”樓思朝從樓道裡走出來的顔枳揮了揮手,“頭盔,戴好了。”
顔枳戴好了自己的頭盔,又坐上了樓思的小電驢,無情吐槽:“光聽你這句話不知道的以為你要騎摩托車帶我去飙車呢!但其實隻有小電驢。”
“咋滴,你看不起小電驢啊!這可是我大學靠自己賺的錢買下來的,多漂亮,而且小電驢多有安全感。”樓思哼了一聲,“再說了,姐我沒有那玩意兒的駕駛證。”
顔枳在後面笑個不停。
“你咋不去參加校園歌手大賽?”
“你就别打趣我了,這一點也不好玩。”顔枳瞬間收了大笑,如果不是因為在馬路上,她很想掐一下樓思。
是的了,學校今晚舉行的就是校園歌手大賽的海選。
而且顔枳還是一個五音不全的主,這一點她周圍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校園歌手這一消息顔還是在上課的時候知道的,盧酾當時想拉着她一起上。
顔枳十分果斷地拒絕,以五音不全為理由。
但盧酾不相信,要求顔枳唱一首。
顔枳拗不過她,沒半法隻能唱。
她剛唱第一句,本來鬧轟轟地教室突然就安靜下來。
以至于那句全班人都聽到了。
她立馬聲,擡頭和剛進門的老師遠遠對視了一眼。
她不知道别人心裡怎麼樣,反正她挺尴尬的,此時此刻,想鑽地縫的心達到了頂峰。
她不應該在這裡,她應該在桌底。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她沒有去參加校園歌手活動,劉冼也沒有來。
參加活動的隻有盧酾以及被盧酾軟磨硬泡的唐酲。
這一個晚上顔枳都把應援的這套做得好,現場也很有氛圍。
這一屆的活動搞得很特别,在進報告廳看比賽之前給每一個觀衆發了一個青色的紙飛機,又讓他們挑一支自己喜歡的的顔色的筆。
在最後一個人唱完之後,主持人組織大家在紙飛機上寫下自己的憧憬,朝着台上飛去。
“枳枳,你要寫什麼?”
樓思跨越了好幾個班走到了顔枳的旁邊,拍了拍她的肩。
此時是高考的後一個星期,學校在組織畢業典禮,早已離開學校的高考生再度返校。
那天的天氣很好,太陽懸挂于空中,微風輕輕拂過臉龐。
大家終于結束了這一階段的忙碌,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也有精力打扮自己。
有些女生穿上了訂制的禮服,畫上了美美的妝,還時不時有幾個cos在學校裡被人抓着拍照。
就連顔枳都穿上了被壓在箱底的白裙子。
祁讓作為優秀畢業代表受邀回來給高三畢業生的未來分享經驗,顔述也跟着過來了。
依靠這個便利,祁讓還在學校裡和顔枳一起拍了好幾張照片。
經過校長發言,優秀代表發言,優秀畢業生發言後,終于赢來了最後一個環節:優秀老師代表發言。
盡管是最後一次站在一起聽演講發言,但台下的學生依舊表現的不那麼耐煩,唯一的區别大概就是掌聲不再是那麼稀希稀拉拉了,時不時還可以聽到一兩句起哄的聲音。
這位老師結束發言後并沒有退場,而是說了一句:“請老師将你們手裡的紙飛機發給班裡的同學。拿到紙飛機的同學們在自己的紙飛機上面寫上自己的願望,過十分鐘後我們一起放紙飛機。請記得寫上姓名!”
下面瞬間炸開了鍋。
“原來學校特意帶筆是這個作用啊!”
“我還以為是要簽什麼協議之類的,想着借一下就好了。”
“都畢業了學校還有什麼協議讓我們簽?退學申請?”
“神他媽退學申請,以前沒簽過所以畢業了來過過手瘾?”
“完了,我出門前忘記帶了。”
“你還有筆啊?畢業後我連筆都找不到一支。”
“誰還有多餘的筆啊!”
“我這有兩友!”
“筆借用一下呗?”
“等一下,等我寫完。”
“五中怎麼這多年了還是老樣子?”祁讓和曾經的恩師打趣。
“什麼老樣子啊,這個活動是從你們這屆開始的好嗎?”恩師白了自己的得意門生一眼。
祁讓上學的時候不怕老師,畢業之後更不可能了:“之前就想問了,這個飛機是學校出錢批的還是你的老師自己花錢批的。”
恩師兩眼一瞪:“說什麼呢?校領導批了一些五顔六色的卡紙,(分發給每一個老師,規定好數量,老師自己折的。”
祁讓砸舌。
就連待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顔述都投來了一個目光,上面明晃晃地寫着:“校領導有病?”
恩師用手捂住臉:“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那位老師重新舉起話筒:“讓們一起到數三個數!”
“三!”
“二!”
“一!”
這大概是三年來聲音最大也最整齊的一次,他們在呐喊,宣洩着高三乃至前面十二年寒窗苦讀中積攢着的各種情緒。
倒數結束,幾千隻紙飛機在蔚藍的天空中盤旋,最終又落下,有些落在了人群裡甚至砸到了人,有些落在了台上。
台上的老師嘴在念着最後一段稿子:“希望所有學子一路上有鮮花,有掌聲相送!最後祝你們遠走高飛,而我們将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