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一個字說完,空中的最後一隻紙飛機也終于落下。
老師的這句話結束後,人群散開,這是一場沒有閉幕式的畢業典禮,所有人分開前也隻是說子一句:“改天見。”
這就是青春期的分離,沒有過多的傷感,他們都隻想在青春落幕時将自己最歡樂的一面表現給對方,但分離後也會落寞,也會落淚。
顔枳看到一隻紙飛機落在自己腳邊,好奇地撿起來想看上面的内容。
【願她心想事成,而我得償所願,by一個準備努力的膽小鬼。】
樓思就在她的房邊,也湊過來一起看:“看出來了,這是一個不聽從組織安排的人,署名真好玩。”
“搞得和你聽從組織安排了一樣。”
“那倒也是,現場多少人在看别人寫的東西,要是真的乖乖寫自己的姓名那就是妥妥社死,跟裸奔沒什麼區别好嗎?”
這兩個人一擡頭看,周圍有幾批人都沒有離開,都蹲在地上看别人寫的東西,時不時還有驚呼:“這個人在表白诶!”
“我覺得這是一個女生寫的。”顔枳看着這一個就開始分析起來。
“不可能吧?這前面是女字旁的她,應該是男生寫的吧!”
“可是這個字很漂亮,根本不像是男生會寫出來的字,沒準是拉拉呢?”顔枳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隻是樓思不信。
“誰說的,大小姐你别有刻闆印象啊!祁讓的字不就很好看嗎?”
“你别說,這字還真挺像的,但應該是巧合,這種話不像是祁讓會寫出來的風格。”
顔枳仔細揣摸,最後腦子一個“祁讓是她哥的想法”浮上來,久久不散,又開始自我洗腦,誰都不可以拆她的cp。
“而且祁讓可沒有紙飛機。”
“說我什麼呢?”一道聲音突然間響起。
“有隻紙飛機上的字長得跟你的好像,不過是一個暗戀的膽小鬼寫的,一看就和你風格不符。”顔枳說到一半反應過來後一個緊急刹車停住,有些心虛地回過頭。
祁讓聽了這話低頭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之後用笑去掩飾尴尬:“是嗎?”
“别看了,該回家了。”顔述連瞟都沒瞟一眼,臉上還寫滿了不耐煩,“想回家”這三個大字好像刻在了他的腦門上。
“哦。”顔枳立馬站起來。
幾個人朝着校門口走過去,祁讓突然間停下來:“突然想上廁所了,你們先走,不用等我。”
顔枳看着祁讓離開,然後又看了一眼繼續往家中走着的哥哥最後跑過去:“哥,真不等他啊?”
“那不然呢?”顔述額頭的汗滑落下來。
“可能我們男生和女生有差異吧,我們一般說不用等就是要等的意思,尤其是人數超過兩個人的時候,不然顯得我們在抛棄她,容易産生矛盾的。”顔枳對此表現出了不贊同。
顔述:“就是因為關系好所以不用等。”
“啊?”
這回顔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這個妹妹,但顔枳對這種眼神已經習慣了。
一年365天顔述有362天都用這種眼神看着她。
“關系好就不用那麼客氣了,而且現在外面室溫32℃,依确定你要站在這裡曬着太陽等他?”
而另一邊的祁讓回到操場,在幾千個紙飛機中去尋找着顔枳的那隻紙飛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找到了。
上面寫的内容映入眼簾:
【願理想的道路上,常有鮮花件我左右。——yz.】
此時此刻的顔枳寫下了和當初一樣的句子,還在最後下意識地去添上了自己名字的縮寫,然後又笑笑劃掉。
進入大學已經三個月,離畢業典禮過去了五個多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感覺自己還隻是一個高中生,又仿佛高中已經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了。
這一次的顔枳記得把衆人扔紙飛機的場面記錄下來,可再看一遍卻一點也不對味。
校園的歌手大賽是在報告廳裡舉行的,飛紙飛機遠沒有在室外的舞台上讓人眼前一亮。
“我以為像這種事情我這輩子隻會在五中的畢業典禮上做那麼一次,沒想到自己在黎師大還有這麼一次,很難評價說是誰抄襲誰。”
樓思用力将紙飛機扔出去,渴望飛得更高更遠,也可能是感覺那樣就可以在體驗一遍高中時那種感覺。
但扔完後卻覺得怎麼也不對味:“感覺當時可能是因為畢業了,整個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滿腔熱血的,但現在卻覺得有點中二了。”
“那咋了?”顔枳毫不在意地聳聳肩,“誰還沒有個中二的時候了,這樣青春才算完美嘛!”
校園歌手大賽海選是當場就可以知道結果的,盧酾和唐冼的表現放在歌手芸集的大學裡屬于中等水平,并算不上特别突出,也沒有進入那下個環節的複賽。
得知這個結果的三個人在報告廳外面等待着兩個人出來。
顔枳的手裡還抱着一束玫瑰,劉冼的懷裡也有一束。
這兩束玫瑰是剛剛來的路上買的,想着過了就送給她們當作慶祝,沒過就當做安慰。
至于樓思,她手裡拿着顔枳的相機對着兩個人。
盧酾和唐酲走出就立馬把花送給她們,又抱了抱她們:“你們唱得真的很好。
“怎麼害怕我倆傷心啊?其實沒什麼的,本來參加就是為了新鮮感啊!”盧酾一隻手依靠在唐酲的肩上,臉上的表情和往常一樣豁達,“你說是吧?星星?”
“嗯。”唐酲一隻耳朵上戴着耳機,應起來也顯得漫不經心的。
“走啊!今天我開心我請你們吃燒烤去!”說這句話的是盧酾的。
“不是有門禁嗎?”劉冼猶豫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快十點了。”
“今天學校組織活動,不是把門禁往後延長了半小時嗎?”盧酾拉着劉冼就往門外那個條小吃街走過去。
顔枳接過了樓思手裡的相機,對着自己拍,說了最後一段結束語:“今日活動圓滿完成,祝各位每天開心。”
“你别倒着走,小心撞到人。”樓思拉住她。
燒烤配碑酒,幾個女生上頭了都或多或少的喝了一點,但遠達不到醉了的程度。
臨走的時候,樓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不起枳枳,我剛剛忘記還要送你了,喝了點酒。”
好了,那她現在應該怎麼回家?
打出租車?
“你要不然打電話讓你哥他們來接你吧?你這又喝了酒又暈車,一個人坐出租車不大安全。”樓思打破了這種可能。
“嗯……你别管了,還有二十分鐘就到門禁了,你先回去吧?”
笑死,喝了酒還給她哥打電話,是嫌她自己活得不夠多長嗎?
“那你先給你哥打電話,我不太放心。”樓恩可沒那麼好糊弄過去。
顔枳看自己逃不掉,隻能打開手機撥打電話,最後在打給她哥的前看到了祁讓的名字,手一拐就打給了祁讓,因為他看着好說話。
但剛打出去她就後悔了,太不禮貌了,可電話已經被接通了,祁讓有些沙啞的聲音傳過來:“怎麼了,枳枳?”
沒辦法,都到這份上了,她眼一閉心一橫,開口道:“祁讓哥哥,我在我們學校後面的小吃街,樓思喝了酒不能送我回去,你可以來接我嗎?”
“你喝酒了嗎?”祁讓的聲音有些聽不出情緒。
“喝了一點。”顔枳聽到這個聲音不敢撒謊,這句回的聲音小得像蟲子叫一樣。
“你站在原地别動,我去找你。”
樓思讓顔枳站在原地,又和燒烤店老闆溝通了一下這才放心地離開。
顔枳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她又不是小孩了,怎麼這群人總害怕她一不小心就被人給拐走啊!
最後顔枳是被祁讓給帶回家的,也是在祁讓家裡睡的,這樣的後果是第二天還在睡夢中就被顔述的連環扣電話給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