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讓牽着棉花糖從裡面出來聽到的就是返句話,當場石化。
那邊的顔述還盯着顔枳,讓她叫自己哥哥。
奶奶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面:“你們别幹坐在外面啦,正好還有時間,你們幾個人拿着鐵鍬去老奶奶和老爺爺的墳前看看,把墳前掃一下。”
這句話說完最先有動作的是爺爺。
最老的那個都行動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幹坐着。
安女士留下來幫着奶奶,其他人跟着爺爺的步伐上山。
老奶奶對于顔枳來說太過于陌生,她在顔枳出生前就離世了,老爺爺留給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多。
自打顔枳有記憶起,家裡在年前都會去一趟這兩個老人的墳前打掃一番,美名其日一起過年。
因為這兩個人離世的早,那會兒這一塊并沒有公墓這麼一說。
而是葬在家裡千算萬算的風水寶地上。
兩個老人的墳離家也不遠,就在前頭那坐山上,按老爺爺離世前的囑咐,兩個人葬在了一起。
這塊的山頭說高不高,但也絕對不會矮。
爺爺邁着年邁的步伐,走在前頭,為後人開路。
當然顔先生和大伯這兩兄弟自然是不會讓父親在前頭開路的。
時間在流動,這些事情也應該交接給年輕一代。
顔述收到老父親給自己的任務,一直跟在爺爺的身邊,生怕爺爺有什麼閃失。
自然而然的,祁讓一直都在看着顔枳,時不時還會拉上一把。
至顔凝這個堂姐她自己都自顧不暇,哪還有時間拉一把顔枳,不讓對方拉自己都不錯了。
而棉花糖小朋友,交給了安女士照顧。
有一段山路很崎岖,山的坡度快要成九十度了:“不是,這真的爬得上去嗎?”
顔枳看着面前的“路”陷入了沉思。
之前因為沒有人可以照看到她,所以她從來沒有跟着一起爬過這座山,就連清明祭祖也隻會去一些容易到達的墳頭前。
這是她第一次以這種角度直面這座山,她終于理解了為什麼之前她媽媽讓她不要跟着一起過來了。
“之前這裡他們本來是要開路的,但是挖了一半又放棄了,于是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狀态。”顔述從一堆殘枝敗葉裡找到一根像樣的樹枝,又稍微修正了一下,遞到顔枳的面。
顔枳看到這根木棍之後眼睛都亮了一圈,這玩意兒可比人有安全感多了.
她将木棍試探性地插進土地。
見顔述又遞了一根木棍給自己,她有些懵逼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很擔心我會摔死,但也沒必要……”
“這根不是你的,你給顔凝。”
“哦。”顔枳聽話地接過年給了堂姐,心裡還忍不住吐精;真的是個死悶騷。
“囡囡可以踩在這些一深一淺的坑裡,會好爬很多。”爺爺指着路上那些像腳印似的坑。
顔枳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突然就理解了那句: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隻是當年是革命之路,而如今卻變了意味。
到達墳前,這邊早已雜草叢生。
這群人開始幹活。
“枳枳沒有來過這邊對吧!清明過來的時候這一片的杜鵑都開着,紅豔豔的可好看了!”顔凝用棍子把他們拔下來的雜草另一邊撥開。
“今年有機會再來一次。”顔枳從上往下望,“堂姐!快看!那是不是我們家!”
“是啊!相對而望,從未離去。”
顔凝用手遮住頭頂的陽光。
冬日裡的太陽格外的溫和,是寒冷中的慰藉,因此被稱為暖陽。
“那兩株冷杉長得很好。”祁讓抽空擡頭看了一眼,一下子就被後排的兩株冷杉吸引了注意力。
爺爺用十分贊賞的目光投給這個年輕人:“小七好眼光,這兩株冷杉是我親手種下去的。”
十年前這裡發生過一場火災,熊熊大火晃得人眼生疼。
爺爺首當其沖,與這場火做鬥争。
這場火燒了一夜,消下去的時候他直奔這兩座墳頭。
周圍的樹燒死了一片,前不久還綠意盎然的山頭,此時黑漆漆的。
冷杉也被燒得半死不活。
或許是因為根系足夠發達,經年之後卻長得更加茂盛。
他們沉默地聽着這棵冷杉的故事,多少有些感慨,。
冷杉絕處逢生,是未來,是希望。
顔枳站在冷杉前,低頭小心翼翼的觀賞這種冷杉,喃喃道:“冷杉啊!你要好好的生活。”
祁讓突發其想,拿出手機,将晃了他眼的女生記錄在相機裡。
照片裡的顔枳好似察覺到了鏡頭,準确地捕捉。
她仿佛不是在看鏡頭,而是在看拿着手機拍照的人。
他的心跳格外的快,明明小姑娘什麼都沒有做,可好像隻要是她,不管做什麼,他都會為之心動。
“诶,你為什麼要偷拍我啊!”顔枳蹦跳的走過來。
祁讓的喉結滾了滾:“因為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