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枳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無措地往後退了一步,耳朵绯紅,裝作很忙地樣子不去看祁讓,心裡還忍不住吐嘈:這都什麼啊!
祁讓沒有再多去逗弄小姑娘,嘴角帶着笑,去幫顔先生一起鋤草。
“他剛剛和你說什麼了?心不在焉的?”顔疑注意到她的狀态,朝她眨了眨眼。
“啊……”顔枳達頓地擡頭,又往後退了一步。
剛想說些什麼顔述就扶了她一把:“你再退我就可以去山腳給你收屍了。”
“哦,那我一定會把你一起拉下去的。”顔枳把羞憤轉頭,語氣兇巴巴的:“到時候沒誰我們可以相互給對方收屍。
顔述:……
也是被顔述那麼一打岔,剛剛和祁讓的那些話都被抛在了腦後。
多餘的雜草被清掃幹淨,變得廣闊很多,他們也到了離開的時間。
顔先生和大伯依然走到最前頭,隻是爺爺落在了尾端。
顔枳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爺爺的眼眶裡蓄滿了眼水,又轉過身背着他們偷偷地摸眼淚。
頗為感慨的時候和顔述對視上。
她哥用一種十分無奈地目光看着她,還夾雜着一些無措與求助。
對此她行了慫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顔述沉默着,最後背過身去。
這或許是最好的安排,不需要去安慰,而是他自己慢慢地消化舊時的記憶。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顔枳站在這個近乎垂直的坡前陷入了沉思。
她回頭看了一眼,顔述還沒有跟上來,有點生無可戀地對祁讓說:“你替我轉告一下我哥,讓他記得去山底給他妹妹收屍。”
“你不會把我一起帶着滾下山底?”祁讓眉梢帶笑。
“也行吧!這樣還可以拉一個墊背的,應該會更不疼些。”
祁讓看到女生煞有其事地點着頭,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别想這些有的沒的,我會扶着你的。”
顔枳收回亂飛的思緒,哦了一聲。
下山的時候祁讓放在她身上的注意更多了,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你可以橫着走,這樣踩在坑裡更不容易摔。”
“好了,我們現在都是螃蟹了。”
“我可以把我的肩膀借你壓着。”
“哇塞,人形拐杖嗎?一個一米八幾的拐杖這是可以的嗎?”
當然,這種情形隻存在到半山腰,因為前頭的顔先生想起今天自己的女兒也跟過來了。
回頭看到有一個男的試圖在和自己搶職務,于是“飛到”女兒的面前:“那啥啊!小七今年也是第一次到這邊吧?你自己走起來應該就蠻辛苦的,枳枳後面就我自己牽着就行。”
祁讓是一個懂得近退的人,尤其是在未來嶽父這裡和,顔先生交接好之後就徹底松開了顔枳。
不過顔枳是誰啊!她根本感受不到這人生頭不對馬嘴的争風,注意全在一個點上:“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那麼大?都一樣是第一次來。不行再這樣下去了,我必須要崛起,以後每次我都要跟着過來!”
“行行行!”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之後該不來的顔枳一次也沒來過。
回到家裡,顔枳帶着一腳的泥土朝廚房飛奔而去,讓安好士欣賞自己的作品。
安女士皺着眉忍着心裡的不适:“顔永銘,你快來把女兒的鞋子給刷了。”
顔先生聽到妻子叫自己飛似的過來,任勞任怨。
顔凝站在水池邊洗手,看着自己的叔叔娴熟的動作,鼻頭泛酸。
顔先生這個人也就在可常看上去比較大咧,但其實心比誰都細:“凝凝?要不要我幫你一起刷刷。”
“不太好吧!”顔凝看看自己沾滿泥的鞋有些不好意地摸了摸鼻子。
“害,這有什麼的,順手的事。”
架不住顔先生的熱情,顔凝最終還是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顔凝坐在椅子上,遠遠地看着顔枳眉飛色舞地和媽媽講述在山上發生的趣事。
她有些羨蒸顔枳,一直以來都是。
顔枳從小就在愛中長大,是被家裡捧在掌心上的小公主,所到之處都是光。
而她,自小父母離異,父親古闆又有些封建。
她甚至很不能理解,長在一個家庭裡,自己的父親和顔枳的父親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差距。
顔枳本來在和棉花糖吹噓自己的厲害之處,注意到堂姐的狀态和小朋友對視了一眼,低頭和她囑咐了些事情。
聲音很小,小到周圍人都難以聽見。
隻見兩個人重重地點頭。
兩三歲的小朋友松開大人的手,哒哒哒地往媽媽的方向跑。
一把抱住媽媽的腿:“媽媽你好膩害啊!一個人可以爬那麼高的山!棉花糖可能走兩步就走不動啦!等棉花糖長得和媽媽一樣大的時候我也要和媽媽一起爬那麼高的山!我也要和媽媽一樣膩害!”
顔凝擺在原地,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抱着女兒哭得稀裡花啦。
小朋友伸手自己白乎乎的小手替媽媽擦眼淚:“媽媽别哭……”
“怎麼看出來你堂姐心情不好的?”祁讓遞給顔枳一顆從桌子上順來的大白兔奶糖。
“我就是這麼厲害啊!畢竟我是誰啊!剛剛在下山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顔枳滿臉驕傲。
“嗯,囡囡真厲害。”
祁讓帶着笑的語氣讓顔枳憋得小臉彤紅。
好一會兒才開口:“祁讓哥,你能不能别叫我囡囡,我總覺得是我爺爺他在叫我。”
祁讓:論被喜歡的人當成爺爺是一種什麼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