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美國,洛杉矶。
喬若凡提前幾個月開啟了自己的留學生活,正在美國各地自駕旅行,已經接近尾聲。朱瑾菲的音樂人朋友正巧要在家裡開派對,邀請的基本都是業内人士。當時,朱槿菲得知喬若凡也在加州附近,半真半假發來臨時邀請:“Ruby,你也來嘛。”
“李燮也在,還有很多帥哥噢。”
喬若凡人在優勝美地,查了下地圖,7個小時車程,她皺了皺眉。
“今天?今天幾點?”
朱槿菲愣了,語氣竟然有點猶豫。
“……晚上七點。”
她就随便說說而已……難道喬若凡還真要來啊?
喬若凡如何不知,正是愛作對的年紀,她偏要去!在電話那邊假笑:“我一定來,等着我!”
“……”
确實是一時沖動,獨自上路三小時,她就後悔了,剩下車程全靠着意志力苦撐下來,腰酸背痛。
根據朱瑾菲提供的地址,她找到了那個社區附近。
路上困,她喝了咖啡提神,到達目的地時,尿意已經憋近極限,匆匆把車停在路邊,她先沖去房子裡上個衛生間。
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出來時她的車就被拖走了。
喬若凡:……
鄰居家是不好惹的老Karen,報了警還不算,隔着精心保養的草坪,仍在房子裡罵罵咧咧。
她最想報警的應該是對面震耳欲聾的派對,隻是還沒到擾民時間。
喬若凡欲哭無淚。
她的行李都在車裡,她穿着這身……沖鋒衣,工裝褲,登山鞋……還怎麼閃亮登場氣死朱槿菲啊?
開了一天的車,她妝也沒化,說是灰頭土臉也不為過。
不管了,總之一頭紮進光怪陸離的派對舞池之中。
“我是Sapphire的朋友。”
“哦哦。Sapphire在那邊。”熱心人幫她指明方向。
“Ruby!是你!”路上,遇到Brian跟她打招呼——他曾是4D制作團隊成員之一。
慫了慫了……喬若凡手裡舉着雞尾酒杯擋着臉,生怕被不遠處的朱槿菲發現,轉頭跟Brian微笑問好。
Brian很早就出櫃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Wow,Ruby你今天真……”他詞窮了。
喬若凡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他想說什麼,Brian穿着紫色的絲網上衣,相比起來,好像她看起來還要更硬朗一些,像個礦工。
她端起手中的雞尾酒,喝了一大口壓驚。被辣的眼歪嘴斜。
不遠處,她一眼瞥到朱槿菲和李燮。
兩人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氣氛有點沉悶,兩人的頭靠在一起,又馬上分開,像一個吻别。
“他們分手(broke up)了。”Brian也看到了,語氣裡有點唏噓,“Ruby,是時候該你插足(step in)了。”
“……哈?”
Brian的目光在李燮身上遊移,什麼嘛,明明他才是那個大饞丫頭!
喬若凡會錯了意,萬幸Brian的下一句克服了歧義:“我之前聽說你在找專輯制作團隊,現在Leo不跟Sapphire做了,你沒想過把他挖來嗎?”
喬若凡:“啊?哦……”
原來他是那個意思。
沒等她回答,Brian歎了口氣,還在遺憾李燮和朱槿菲之間:“他倆各自的底色都太鮮明了,理念有分歧,制作融不到一起去,我看分開也是遲早的事。”
喬若凡邊聽邊想邊喝,轉眼間,一整杯烈性雞尾酒下肚。
Brian花容失色:“Ruby,這是伏特加和龍舌蘭的特調,你不怕醉的嗎?”
“……”
“沒事,那就準備好失身吧!派對嘛,have fun!等着,姐妹,我給你指點幾個場上可以用的直男……”
等Brian再轉過身時,喬若凡卻已經不見了。
趁着無人在意,她輕巧地溜上二樓,無視“非派對區域”的标識,一直走到盡頭的一個卧室,在這個得天獨厚的公共炮房被征用之前反鎖上門——主人應該要感謝她吧?她臨走前偷了Brian的西服外套,準備給自己臨時改造一套可以出去見人的派對裝扮。
可是還沒來得及,她剛脫下沖鋒衣,簡誠回來了。
“喬若凡。”
——現在她坐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酒意漸漸上湧。
她問他喜歡4D裡的哪個。
“你喜歡王子黛,還是朱槿菲,要不然……阮淩?”
他又說了一遍,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喬若凡。”
她呆住。
這是他的回答嗎?
密閉的房間裡,屋外似乎随時要破門而入的音浪無端給人一種緊迫的感覺,心髒深處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仿佛被人用帶電的手指輕輕揉搓着。
喬若凡輕哧一聲,不以為然道:“别以為我會上當,你隻是想把我騙到床上去吧?”
那種诓騙小明星的手段,她聽說的多了,博取對方的信任然後騙人獻身之類的……不過之前還沒人對她使過這招……别看她醉了……
她說出這話才覺得有什麼不妥——她現在就坐在他的床上啊!
想到這裡,她立刻從床沿上彈射起立!然而被酒精麻痹的大腦發出了左腳踩右腳的指令——
在原地跌跤之前,簡誠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無可避免地接觸到她柔滑的肌膚,酒後火熱的呼吸噴在簡誠的脖頸周圍,他也有點慌了。
“對不起……”
他為什麼要道歉?
所以還是騙她對吧!
光看喬若凡的樣子,完全想象不到她此刻有多醉了。
别說,這個人穿着黑色的帽衫,戴着鴨舌帽,看起來還挺順眼的。和她一樣,和樓下前衛時髦的派對格格不入,如果說自己像個礦工,那他看起來就像個地下打黑拳的……
此刻挂在門上的領帶,Brian嘲笑她要失身……一些心理暗示閃過她的腦海。
“我不草粉的。”她鄭重聲明。
他因為她的直白啞然失笑,垂下眼,兩個人離得那麼近,鴨舌帽帽檐投下的陰影,也有一部分落到她的臉上。
喬若凡擡頭看他,上半張臉看不太分明,隻見光亮下面形狀漂亮的嘴唇,像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那樣微微上翹的唇角。
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她心裡有一條分明的界限,即使酒醉時也有信心不會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