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些禮物，這是他們之間仍然存續的商業關系。李燮的音樂制作公司Sound of Life，喬若凡和李燮都有入股。

“如果我把SOL從你手下買下來的話？”李燮道，“你制作中的專輯歸SOL發行……”

“……”

“合同裡面規定，我和Lucas可以buy you out。”李燮平靜地陳述。

“……你！”涉及到專輯，喬若凡罕見有了幾分惱怒。

SOL創立時，喬若凡和李燮作為最大的兩個股東，分别持股49%，至于剩下的2%，分給了創始員工Lucas。

喬若凡意識到李燮說的是可行的。Lucas一向為李燮馬首是瞻。

她真的有可能被踢出局！

喬若凡現在有點想出去叫林詩京回來……不知道她經濟法擅長嗎？

見她不說話，李燮知道她是認真了，難看地笑了一下。

“我不會那樣做的。不過還是很高興能看到你的真實想法。”李燮道，表情卻分明是傷心，“不過，就算真的那樣，專輯換一家公司制作，你也有辦法的吧？”

——這是什麼意思？

喬若凡汗毛炸起。

“我知道了。”李燮道，“你在韓國找了另一家制作公司的事。”

“……”

連喬若凡自己都差點忘了，她曾經為《跳蛋》做的兩手準備！

自從決定采用李燮的最終版之後，她已經和那家公司終止了合作。

可是這都無法否認她曾經腳踏兩隻船的事實……

真還不如出軌呢……

喬若凡心裡翻江倒海，她早該知道，她的機會主義總有一天會反噬的！

——比如此時此刻。

她頓時從被架高的債主地位摔在了地上，成了不折不扣的過錯方。

她努力維持着表面的鎮定：“你想怎樣？”

李燮的聲音輕，又沉重：“……我不想分手。”

驕傲如他，也終于屈服，吐露心聲。過往種種冷戰，從沒有過這樣的慘敗。

“我們不結婚了，但是也不要分手，好嗎？”

回答他的是喬若凡的沉默。

她猜到了，無法不動容。可是早就想清楚了的事情，她不可能回頭了。她不能蒙着腦袋再次跳入這段迷宮一樣的關系。原地打轉，然後呢？

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妥協。

不管是他們裡的哪個，她都不想看到。

“我可以把我在SOL裡的股份送給你。”她好半天回答，覺得自己有點虛僞，“你知道我有多看重我的專輯。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對它不負責的安排。”

“至于其他的條件，我不能答應你。”看着李燮的表情，喬若凡也快哭了，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奢侈，很無理。

除了金錢關系，商業關系，她心裡有一個位置給他。

“——我們還做朋友，不可以嗎？”

*

林詩京和Tim回到會議室的時候，李燮已經離開了。喬若凡一個人在會議室，站在一開始李燮所站的落地窗前，眺望遠處的夕陽，孤單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林詩京和Tim對視一眼。看來兩人沒有談攏。

所以這是怎樣，他們又來活兒了？

Tim眼看委托人已走，本人就更不想在這兒待了，因此局促地笑了笑，三兩步走過去，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我也……先告辭了。”

“有事随時聯系。”

林詩京沖他擺擺手。

她剛剛從外面拿了一瓶蘇打水飲料，順手遞給喬若凡。

“剛才聊的怎麼樣？”

喬若凡接過飲料，目光仍然望着遠處，發愣。

“如果不還錢的話……會上法庭嗎？”

林詩京表情很精彩：“……我這邊當然是不建議的，如果您上訴的話，官司也不是不能打。不過金額的話可能……”

400萬美金也太瘋狂了……

什麼情況？她真的動了那個念頭？

喬若凡卻歎了口氣。

“不是我。”

——是李燮。

也不是400萬美金。

李燮要價一億。美金。

她送他禮物，他又何嘗沒送過？

他隻要求她歸還三十一歲生日那晚，送給她的一枚紅寶石戒指。

“我明明已經還給你了……！”

李燮面沉如水，在喬若凡看來是睜着眼說瞎話：“我沒有印象收到過。”

“那枚戒指是流傳在我家族的傳家寶，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如果一定要用金錢衡量，我覺得是一億美金。”

“……”

喬若凡咬着嘴唇，差點要給她氣死！

這真是訛詐！

搖身一變的欺詐犯并不戀戰。

“不想還錢的話，讓我重新追求你吧。”李燮眼中的光芒一閃，鄭重其事，“我隻可以做允許追求你的那種……朋友。”

——重新開始。

“你不是喜歡投機嗎？我和簡誠之間，就有那麼難抉擇嗎？”

——再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