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喬若凡心想,她好像也是簡誠的粉絲。
大半夜拿到他家的鑰匙,看起來還是要命的私生飯……
鑰匙轉動,門打開了,她的心砰砰直跳,不過已經來不及反悔了,閃身走進。
門在她背後輕輕關上,玄關放着簡誠的鞋子,她等了一會,沒有聽見房間裡傳來任何聲音,遲疑了一下,繼續往裡走去。
客廳裡亮着一盞孤零零的燈,除此之外空無一人。紅木的老式裝潢讓房間顯得有些壓抑,客廳裡堆滿了搬家的箱子,一層層地壘了起來,不打算搬走的家具上統統蒙着一層防塵罩。
喬若凡感到無所适從,心裡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她早該知道這是一個壞主意。
僅僅憑着一股不輕易言棄的勁頭,她走上躍層二樓。幾個房間裡隻有其中一個關着門,她猜那是簡誠的卧室,裡面無聲無息,主人可能在睡覺。
剛剛十點鐘,似乎還不到入睡的時間,然而轉念一想……簡誠昨天才下飛機,頂着三十二個小時的時差,一晚幾乎沒睡,今天又錄了一天節目……确實應該休息一下。
喬若凡改變了主意,準備在沒被發現之前逃離現場,緊閉的卧房門内卻響起了腳步聲。
不好!
喬若凡驚得想退後一步,腳下踩到實木地闆的縫隙,洩露一聲低啞的哀鳴,她便不敢動了。房間内同樣歸于寂靜,喬若凡的心高懸在半空,而後劇烈地跳動起來。
喬若凡在原地進退兩難,等待的時間感覺有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就在她以為有驚無險的時候,從門内傳來兩聲輕敲門闆的聲音。
簡誠的聲音不高不低。
“我可以出來嗎?”
“……”
“我要出來了。”他的聲明。
喬若凡來不及調整表情姿勢,門把手下壓,門從裡面打開,門口站着簡誠。
他穿着家居服,頭發有點亂,一副剛醒的樣子,全沒有平時的淩厲,看見她就笑了起來。
他不笑的時候,讓人把注意力放在他冷峻的眉目上,一旦笑起來,端正而俊美的下半張臉就奪去了全部視線。他的嘴唇長得實在是好,或許很多人都忽略了這一點,精緻又不會顯得陰柔,銜接着完美的颌面和下巴,唇角像大型貓科動物一樣微微上翹。他的英俊簡直是幾何學。
喬若凡豐富的想象力構思的恐怖片幻想在看見簡誠的那刻蕩然無存,心剛剛放下。
卻沒想到他上前一步,張開雙手無比自然地抱住她。
他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有點像撒嬌地嘟囔着:“太好了,還以為做夢。”
喬若凡的心又提了起來,忽高忽低地蕩着秋千。
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棉質傳遞到喬若凡身上,一個暖和又親密的擁抱,有點像今天白天在人前的那個擁抱,又不太一樣,很……折磨人。
簡誠搶了她的台詞,聲音帶着笑意地控訴:“……吓死我了。”
*
簡誠睡的很淺,睡前給自己定了每兩個小時響一次的鬧鐘,自己也不知道是害怕錯過什麼。
最近的鬧鐘沒有響,反而是一條消息提示音讓他清醒過來。
——然而不是他一直在等的那個人,他皺起眉頭,對手機上備注“房産中介”的發信者有點毛躁的不爽。
“簡先生,早上好!您在錦繡名苑的房子今晚有客戶準備去看房,知會您一聲。”
說這個中介沒有原則吧,好像也不全是……
幾乎就在這條信息抵達的同時,簡誠聽見鑰匙轉動開門的聲音,頓時大感頭疼。
但是這個闖入者有點奇怪。對于一個看房的人來說。
很久都沒有動靜傳來,這個人猶豫、小心,瞻前顧後……簡直好像,好像知道這家裡還有人住着似的。
等等……
他好像知道那是誰了。
在喬若凡走上躍層二樓,他認出她的腳步聲。
她真的回來找他了!
狂喜之後,輪到他糾結——他現在應該出去嗎?
他很怕吓到她。
就像昨晚……雖然很想等到她醒,想看到她一些事後的反應,又擔心會起到一些他不願意看到的反作用。
可他要是什麼都不做,她又會退縮。
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聽到門外地闆被踩到發出的一聲哀鳴,很快又聲息全無,就是這個時候,他知道他必須做些什麼。
“我可以出來嗎?”
他幹脆朝外面的人宣布:“——我要出來了。”
打開門,門外果然站着喬若凡,看着她慌張無措又故作鎮定的樣子,他的心裡變得很軟很軟。
不等她開口,他搶先一步,走上前,将她抱在懷裡,臉頰碰到她絨毛一樣柔軟的發絲。裝作是無辜被她吵醒了那樣。
“太好了,還以為做夢。”
“……吓死我了。”
他演技很好,演技又太差,忍不住笑。
*
簡誠把房間裡燈都打開,拖鞋在舊地闆上走來走去,每當踩到木闆接縫間的松動處,就發出那種吱嘎吱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滑稽。光線和聲音的雙重效果驅散了房子裡的陰森。
“二十年的老房子就是這樣。”簡誠道,“中介跟我說,有人來看房子,原來就是你啊。”
——一句話解釋了他為什麼未蔔先知。
喬若凡發窘:“是……”
都怪中介,害她被抓了個現行!
沒想到熱情好客的主人從容牽起她的手,笑着說:“那我帶你轉轉。”
他真的開始介紹起這個房子:“一百五十平,三房兩廳三衛,别看這樣,其實坐北朝南,采光很好,白天看起來沒這麼暗。”
此時已經回到家中的某中介打了個噴嚏。不僅背鍋,怎麼還有人戗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