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啊，那邊有個帥哥在看你。”
一位大姐好意提醒，簡紅對外謊稱35歲，其實跟那位大姐差不多年齡，阿彌陀佛。
簡紅在比賽中獲勝，興奮地舉起獎杯，感覺像是回到了校園運動會那樣——不過狂野版，她在左右兩個男公關臉上一視同仁，各香了一下。
她太漂亮，兩位男公關目光迷離，耳朵紅透。
轉頭便看到還有别的同行——大姐口中的“帥哥”朝他們走來，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這是要幹嘛？明明他們先來的！
兩人用胸肌鑄成城牆，擋在簡紅身前，目光挑釁——但仰視來人。
男公關驚疑不定的目光在簡誠的鞋底附近徘徊，好家夥，這人沒墊啊——不知是哪家俱樂部的頭牌公子？
對方并不理會他們，站在不遠處不再逼近，不高不低的聲音叫了一聲：“姐姐。”
那聲音有點失落，像是沒搔在實處的癢意。
在場還有其他姐姐輩的聽到這聲，傳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還玩個屁啊！
簡紅果然扒開前面兩人，投入新人的懷抱，剩下兩位男公關牙根都快咬爛！
聽見那聲“姐姐”，簡紅一下清醒了，略微調整了下表情，拉着簡誠匆匆到一個少人的角落，其他人一路目光不舍地追随。
……都别誤會，這是親的，親的！簡紅就差振臂高呼。
可惜簡誠的身份在那兒，總不能跳出來自我介紹一番。
更何況他如今也沒心情。
簡紅感覺到弟弟低落的情緒，還有滿身的酒氣，倒有一種頹喪的帥氣，像是開在午夜的曼陀羅，散發着緻死量的魅力——對不起，她剛才看男公關的宣傳手冊學了幾句。
“你怎麼來了？”
“你給我發的地址。”
“……”簡紅無法反駁。
簡誠皺了皺眉毛，這時竟還想着：“你喝酒了？”
他聞到酒味兒。
“醫生不讓你喝酒。”
簡紅毫不留情，把他的頭推開：“……放心，沒喝。明明是你身上的味兒好嘛！”
簡誠安靜低頭聽訓，看起來任人拿捏的樣子，簡紅好像也有點明白剛才身邊人吸冷氣的原因了。
他姐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讓他清醒點。
“别跟我賴，這副樣子去招若凡去啊！”
簡誠擡起臉，眼圈微微發紅：“可我找不到她。她在哪裡？”
*
“喬小姐選人啦！口/活好的優先！來這邊排隊，脫鞋，脫上衣，一個一個進！”
轉過戶外連廊，通往室内的某個宴客廳，有人正在招呼，收到消息的男公關們紛至沓來。
在女客們面前裝深沉高冷，其實他們私下裡八卦又膚淺，好在有着天然的語言障礙，不然如果此刻有人聽懂他們說的什麼，可能會覺得幻滅。
比如此刻在簡誠前面的兩個日本男公關。
“喬小姐是哪位啊？”
“你不知道喬小姐？？欸？？”完全的日式反應。
“怎麼，是什麼很有名的人嗎？”
“當然！是很大方的美女老闆，之前還在中國出道過的少女偶像噢！”另一人道，“中國客人都特别——特别有錢，這位喬小姐更是！上次點的SUKIMONO，簽單爽快，事又少，給我們老闆眼紅壞了！這次囑咐我們，要是可以把喬小姐留下，過夜費五折也在所不惜啊！”
“哈哈，照你說的少女偶像，如果能過夜的話，還不知道是誰賺了呢……”
“正是正是！喬小姐不僅樣貌身材絕贊，而且出手大方，又長情，我有一個SUKIMONO的朋友跟我說的……喬小姐後來還和他保持聯系，又見了幾次面，人在中國也不妨礙幫襯了他好多次，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好主顧呢！”
“哇！好羨慕……那你那位朋友，有沒有給你什麼建議啊？一會要是見到了，喬小姐喜歡什麼類型？”
“這個嘛，”另一人将提問的人打量了一番，估計是覺得對方沒什麼威脅，也就繼續将商業機密告知，“據說喬小姐喜歡小鹿一樣的美男子，在床上又像野獸一樣狂野！我那位朋友還說呢，喬小姐的玉腿格外修長美麗，是他平生見過最美的客人……”
“可惡啊！那家夥真是該死的幸運！”聽的那人拊掌，又露出幾分淫邪的笑容，扭曲了尚算清秀的五官，周圍還有不少人也在默默期待，“老兄，再多說些！喬小姐身上還有什麼寶處？”
“這個嘛……”另一人也笑着，比量了一個意味明顯的手勢，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身後撲上來的一道迅疾人影打斷，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
“不好啦！外面打起來啦！”
消息傳回屋内，阮淩和喬若凡都吃一驚，面面相觑。
喬若凡忍不住開玩笑：“這怎麼還沒開始呢，就要打起來了？”
“很抱歉，喬小姐。”
門口負責本次派對協調工作——類似區域大客戶經理的日本女士，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中文道，喬若凡聞言一凜。
對方卻是對着主位上的阮淩。
自從第一次SUKIMONO阮淩和喬若凡互換了稱呼，懶得更正，便任由這個錯誤一路綿延下來。
“手下人憑口舌之快，是我們培訓過程中的疏失，對您感到非常抱歉。”
阮淩掏出粉盒，正在補妝，随口問：“口舌之快？他們是不是在說我啊？”
“這……”對方暗悔失言。
反而是喬若凡臉色一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些男公關嘴裡的會是什麼下流東西，正要發怒，卻見阮淩笑盈盈的：“那怎麼辦，要給我打折嗎？”
“……這是當然的，”客戶經理沒料到阮淩的反應如此輕松，愣了一下，馬上賠笑：“已經把鬧事的那兩個抓起來了，遺憾掃了您的興——還要繼續嗎？”
“繼續，怎麼不繼續。”阮淩道，“等我補完妝，就先叫第一批人進來。”
那經理立刻眉開眼笑：“是，是！”
帶着簽單的喜悅，生怕阮淩後悔一樣退出門去。
“淩子，你……不生氣啊？”等人走了，喬若凡終于忍不住道。
阮淩剛剛還哭呢，怎麼眼下這麼豁達？
阮淩心平氣和道：“不生氣啊。”
“為啥？”
光是想想那些男公關背後會說些阮淩什麼，喬若凡忍不住越俎代庖，心浮氣躁。
“我知道他們大概會說我什麼，左不過就是那些嘛。”阮淩的話打消了喬若凡一部分疑慮，随即更大的疑慮湧上。
更沒想到阮淩反問。
“小喬姐，你覺得如果我們是男人，被異性背後這麼議論，應該覺得生氣嗎？”
喬若凡一愣。
“——我覺得不會诶。”阮淩自答。她托着腮，清澈的眼中有幾分天真。有些事情，她最近開始思考，像是某種思維遊戲。
“所以我也想那麼幹試試。”
喬若凡想了想，道：“可是我們總不是男人……”
她覺得兩者之間總是有一些不同的，她好像有點明白阮淩的意思，但其實她自己也隻有一個粗略的，大緻的想法……
“對啊，我們不是男人。”阮淩點點頭，道，“我們是比男人更高級的生物！所以，更不要被裹挾到他們的規則裡去！我管不住别人的嘴，但是要說我什麼——I can’t care less!”
*
簡誠将那口不擇言的男公關撲倒，狠狠揍了兩下，那人雙手護頭躲避攻擊，叫的凄厲無比。
其他人都吓呆了，看着簡誠的氣勢和身形，一個敢上前拉架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