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憲公主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可惜我遇喜了,沒辦法下場打馬球。”
烏爾衮把臉貼在她肚子上,學着小孩子的聲音說:“額娘你等我出來,我陪你打馬球。”
榮憲公主唇角揚起幸福的笑容,與烏爾衮商量,馬球賽在哪裡辦,都請些什麼人。
月底,石靜收到了榮憲公主的請帖,邀請她去西北套校場打馬球。
榮憲公主不是遇喜了嗎,好像才滿三個月,這時候不待在家裡好好養胎,怎麼想起辦馬球賽來了?
不過像淑慧大長公主那樣的孀居之人都能辦春日宴,榮憲公主懷着孕辦馬球賽也就顯得不那麼誇張了。
若别人相請,她多半會找個借口推掉,□□憲公主當年在宮裡沒少照拂她,卻是不好不去。
石靜收下請帖,對來報信的小丫鬟說:“給來人雙份賞錢,就說我會去。”
佩蘭和蘼蕪聽說都很歡喜。姑娘今年才二十歲,卻前前後後守了好幾年孝。窩在府中哪兒也不去,每天不是讀書就是練字,想聽個戲都不行。
姑娘不覺得苦,她們都要心疼死了。
“姑娘要下場打馬球嗎?”她們是府裡的奴婢,從姑娘十四歲歸家才在身邊服侍,姑娘歸家之後一直在守孝,她們不知道姑娘是否會騎馬。
如果要下場打球,衣裙便不能繁複厚重了,首飾也得輕巧才行。
若不下場,那就必須往高貴漂亮了裝扮。畢竟她們家姑娘明年就要嫁進宮做太子妃了,總不能被别的姑娘給比下去。
佩蘭和蘼蕪摩拳擦掌,隻等姑娘一聲令下,使出渾身解數準備馬球賽的衣裳首飾。
之前騎過太多次馬,想想都累,石靜這回隻為去見見榮憲公主。
公主遠嫁之後,想回娘家也難,見過這一回,下回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我不下場,那天穿平常的衣裳就好。”她從小在宮裡長大,耳濡目染全是節儉之風。
太皇太後深居簡出,穿來穿去統共就那幾套衣裳,太後也是,她嫁進宮也想走這個調調。
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佩蘭和蘼蕪聞言蔫吧下來,石靜看看她們倆,笑道:“出門在外,沒那麼多規矩,你們可以穿得鮮亮些。”
她是穿越者,不知穿越過多少個世界,久到忘了自己的年齡。石靜有時候在想,她的實際年齡,可能比已故的太皇太後還要年長幾歲。
她忘了自己的年齡,卻知道跟在她身邊服侍的這四個丫鬟都隻有十六七歲,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紀。
小姑娘都愛美,喜歡鮮亮的顔色,精緻的首飾,愛出門赴宴愛八卦更愛湊熱鬧。
可惜跟在她身邊,隻能陪着她守孝,一守便是好幾年。
怪可憐的。
石靜讓佩蘭挑一些不打眼的钗環出來,給貼身的四個大丫鬟自己選。
佩蘭非常謹慎,挑了一些玉石、銀飾,還有幾朵顔色鮮亮卻明顯戴舊了的絨花出來。
石靜看了那幾朵絨花一眼,說那是内造之物,讓佩蘭放回去,另選了一些赤金的小珠花給她們補上。
四個大丫鬟得了賞賜,連連道謝,臉上都洋溢着欣喜。
石靜讓她們都退下,自己則拿起那幾朵内造的舊絨花放在鬓邊比了比,最後還是收回了妝奁的最底層。
那是她十二歲的時候,胤礽随手送給她的,她連着戴了兩年,直到太皇太後薨逝。
此時拿出來,花型依然好看,顔色也鮮亮,可惜早已不時興,是個舊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