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僅僅是一場遊戲,那麼她是否隻需完成遊戲任務,滿足通關條件,便能離開這個世界?她所見的一切、所聞的一切,都是遊戲通關所需的關鍵線索。
黃芊的心湖如同被狂風驟雨般激蕩,每一個猜測都如漣漪般迅速擴散,她的思維如同閃電般穿梭于她所熟知的文學與遊戲世界之中,企圖捕捉能夠指引她逃離這片未知迷霧的靈感。
她整理了一番李詩琴的書包,書包裡裝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一瓶洗發水。
一瓶洗發水?李詩琴一個走讀生帶這個來學校做什麼?難道她接收的記憶有缺失?整理完,黃芊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手中的筆記本上,看着那幾條規則,準備逐條分析。
第一條規則,“請勿亂扔垃圾”和“見到有人亂扔垃圾”,主語無論是誰都無所謂,隻要保證自己不做這件事或避免自己看見亂扔垃圾這種行為,就不會違反規則。
但是“請将垃圾扔入垃圾桶”,這個行為是隻要垃圾被扔入垃圾桶,誰做都行嗎?剛才老師将屍體扔進垃圾桶的行為是不是就是這這條規則有關?
第二條規則寫的十分具體詳細,黃芊看不出有什麼奇怪之處,她目前所知道的信息太少,無法看出端倪。
第三條規則,也是唯一被提及且被觸發過的規則,請在規定時間内進入規定地點做規定的事情。
這條規則也就是字面意思,現在是上課時間,她們作為學生就應該在教室裡上課,且課堂不被允許的事情一概不能做,比如大聲講話擾亂課堂。
她必須要确認課表、上課時間以及規定作息時間,她不相信自己的記憶。
第四條規則,請記住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身份”究竟是指什麼身份呢?她不會有隐藏身份,或者也是一個後腦勺有眼睛的怪物吧?
她可以感覺到後腦勺除了頭發,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可還是不自覺用手向後腦勺撓了撓。
依照規定,從現在開始,她會記住自己的身份,她就是李詩琴。
李詩琴在有疑惑的地方全部用紅色的筆圈了出來,再次重新閱覽一遍,覺得還是不太對勁,這裡隻有四條規則,且目前看來,這四條規則似乎沒有任何沖突,甚至第二條和第三條的内容是有重複性的。
如果這個遊戲的核心機制真的是“規則怪談”,那麼它是否對玩家過于寬容?僅僅隻設定了四條規則便算了,更令人驚訝的是,她首次看到有“規則怪談”還慷慨地給予玩家時間來抄錄這些規則。
她之前閱讀了衆多規則怪談題材的小說,每部作品中無不以十多條規則為起點,而她每次閱讀時,都不禁對主角那如同照相機般精準的記憶力深感欽佩。
與“規則怪談”相比,當前的情境更像是一個實體“劇本殺”遊戲,她目前在扮演一個記憶有問題的角色。
她平常就愛看懸疑推理類的小說,也經常和朋友一起劇本殺,不過小小劇本殺,拿下!
“李詩琴同學,上課很認真,給予獎勵。”
女老師的聲音讓李詩琴的心跳瞬間加速,差點就要跳出胸膛,她寒毛直豎,一股莫名的寒意再次侵襲全身。
她思考得過于投入,完全沒察覺站在講台上的女老師已經站在她身側,女老師僵硬的擠出微笑,似乎在努力營造一種和藹可親的氛圍,女老師的動作輕柔而緩慢,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心設計。
李詩琴的腦海中并未留下這位老師的名字,無從知曉關于這位老師的任何信息。
女老師輕輕地将一朵紙制的紅色小花放在李詩琴的課桌上,那朵小花雖由簡單的紙張折疊而成,卻在那一刻顯得異常耀眼。
李詩琴小心翼翼地拿起這朵紙花,感到有些滑稽,她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高三階段,竟然還流行着獎勵小紅花的做法。
不過女老師稱其為獎勵,它必然是這場遊戲一個重要道具。
她将紙花收入自己的衣服口袋,她察覺到視線的投射,擡頭,教室裡幸存的同學用各色的目光注視着她,有羨慕,有不悅,有審視。
李詩琴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不就是一朵小紅花嗎?至于這樣嗎?
她繼續分析,同學會用羨慕的眼神看向她,隻能說明一個事情,那就是他們都知道這個道具的用途。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低頭凝視着裝道具的口袋,若她手中的道具真的達到值得其他玩家羨慕的程度,那她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