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琴的記憶模糊不清,想必根源在于她性格中的意志薄弱,她眼前出現過一幕幕似曾相識的場景,在記憶中是無數次相似劇情的重疊。
頻繁地遊戲重啟使她的意識逐漸被沖淡,最終迷失在了遊戲的虛拟世界中,而這種迷失,又進一步加劇了她緊繃精神的崩潰,導緻記憶缺失。
簡單來說,就是惡性循環。
李詩琴在每一次重啟中,從未更改過自己的生存方式。
那就是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亂走動,不亂說話,直到遊戲結束。
可是,究竟是什麼觸發了遊戲的重啟?遊戲重啟的原因絕非源于生命的終結,如果李詩琴死了,根本不可能有重啟的機會,若非外力的介入,李詩琴的旅程便會在這一回合永遠定格。
“詩琴,你怎麼在發呆啊?同學們,你們别都圍過來,詩琴膽子小,你們吓到她了。”向丹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詩琴猛然回過神來,眉頭緊鎖,有些不悅地瞥向向丹,心中暗罵。
向丹是一個看似柔弱實則心機深沉的女生。
李詩琴曾與向丹共同參與一場作文競賽,兩人選題一緻,李詩琴榮獲三等獎,而向丹卻未獲得任何獎項,随後,向丹在背後采取了某些行動,導緻班級同學逐漸與李詩琴疏遠,最後孤立了李詩琴。
李詩琴嘴角不自覺抽動幾下,表面上維持着平靜,内心在極力忍住自己想要扇向丹一巴掌的沖動。
面對質疑與圍攻,硬碰硬絕非良策,不就是演白蓮花嗎?我也會!
她擠出了一抹委屈的神色,懦弱地低下頭,“向丹,我們是同班同學,你怎麼能這樣想我?”随即充滿無辜與不解地看向其他同學,“剛剛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衆目睽睽之下,你們說我能做什麼?”
飙戲的同時,李詩琴内心也有些焦急地撇向黑闆旁的信息欄。
她知道那裡一定有她需要的信息,可現在不到十米的距離宛如隔了銀河。
“張海林拖着你出去的時候,為什麼你立馬就反抗了?你早就知道他有問題卻不提醒我們,你是什麼意思?”說話的男同學也是死裡逃生回來的一員。
他的質問帶着強烈的怒意,又暗含着戒備與敵意。
李詩琴擡頭看向剛剛提問的男生,面帶迷茫,“兄弟姐妹們,當時也不止我一個人沒跑啊,向丹,你當時也沒跑,你來告訴他,我們為什麼沒跑。”她的話語中滿是委屈,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向丹顯然沒有料到李詩琴會反擊,并且将問題抛向她,她愣了一下,随即低下頭,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我……我是被吓傻了,根本不敢動。”
演技真不錯,李詩琴心中評價,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然後點頭附和,聲音卻更小了,還帶着細微的顫抖,“我也是,我太害怕了。”
孫小小點頭認同,“是啊,當時的情況那麼突然,我也是吓蒙了,根本反應不過來,我也沒跑……”
趙曉也被說動,“對啊,要是有人突然拖着我走,我肯定也會下意識拒絕反抗。”
聽到附和,李詩琴不想再和他們浪費時間了,站起身來,“請各位同學讓一下,我需要出去走走,透透氣,我腿都坐麻了。”
這次與記憶不同的還有張海林的行為,在過往的記憶碎片中,衆人皆能恪守規則,上課時間從未有任何人擅自離開教室的先例,然而,此番張海林卻一反常态,鼓動着衆人離開教室的束縛。
這裡存在衆多如同她一般迷失方向的同學,正是這一現象促使衆多人的盲目跟随與離去,當先驅者安然無恙,後續的觀望者便蠢蠢欲動,進而引發了現在的局面。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難道是她穿越的介入影響?她不是本人的事早就被這個遊戲世界發現了?又或者穿越這件事的發生就是祂們的做的?
說到“祂們”,“祂們”是誰?目的是什麼?
需要解答的問題實在太多。
“你不能走!”向丹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再次緊緊攥住李詩琴的手臂。
“我為什麼不能走?”李詩琴深深地看了一眼向丹,她在詢問一個早已知曉答案的問題。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這場風波的下一步發展。
“你先把東西交出來!”向丹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急躁與不容反駁的強硬,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裡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李詩琴輕輕一笑,“呵,拐彎抹角這麼久,終于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她甩開向丹的手,“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要求我,交出本就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見沒有人回答,她嗤笑一聲,繼續自己的個人秀。
“大家别這麼兇地看着我嘛,東西我自然會交出來,隻不過……”
她的話語中帶着幾分淡然與從容,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無端的紛争與算計,對她來說,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争執,隻是在陪一些孩子在過家家,陪她們演一出無聊而又拙劣的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