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烈的氣息,死亡本身在低語,帶來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可以與死亡匹敵的,是災禍。
徐善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種難以捉摸的笑意,“居然是【熒惑】?!”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在咀嚼着某種令人不安的真相。
“沒想到你選擇了【熒惑】的道路……也是,事到如今,這或許是你最好的選擇。”
【熒惑】之路,天煞孤星,災禍連綿,戰亂不息。
這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每一步都伴随着鮮血與犧牲。
徐倩緩緩站起身,手指緊握那柄名為“嫖姚”的長槍。
槍身冰冷,不祥的寒意順着掌心滲入骨髓,卻與她融為一體,成為她意志的延伸。
她擡起槍尖,直指自己的父親,眼神中沒有一絲猶豫,隻有決絕的冰冷,像是凍結了所有的情感。
“現在,由你付出代價!”她的聲音如寒冰般刺骨,帶着不可動搖的決心,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徐善謀大笑起來,笑聲中帶着幾分輕蔑和嘲諷,回蕩在空曠的指揮中心,“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兒,我為你今天的成長感到欣慰。
不過,你還是太天真了些。”
“砰!”兩把長槍猛烈碰撞,金屬與金屬之間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刺耳的撞擊聲在空氣中震顫。
徐克急匆匆地闖入指揮中心,隻見自己的父親和姐姐正激烈交戰。
他一無所有,僅有的親人便是父親和姐姐。
事到如今,他自認愚蠢,仍不明白這個基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想不通他們一家人為何會走到如今兵戎相見的境地。
他試圖平息這場沖突,“父親,求求您!停手吧!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一定要自相殘殺?”
交戰産生的風嘯将他向後推了幾寸,他的腳步踉跄,卻依然堅定地站在原地,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将失去一切,可他不甘心,他想再試一試。
“徐克,快走!這裡危險!”徐倩大聲喊道,聲音中帶着顫抖,壓抑着某種即将崩潰的情緒。
待交戰的兩人分開,徐善謀閃身離開,顯然不打算逗留。
徐克攔住他的去路,獨裁的目光在徐克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回憶,又像是掙紮,但很快又恢複冰冷。
他緩緩擡起長槍,槍尖直指徐克,聲音低沉而冰冷:“擋我者,死。”
徐倩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要沖上前去保護弟弟,但已經來不及了。
獨裁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閃,瞬間出現在徐克面前。長□□破空氣,帶起一道刺目的寒光,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不!”徐倩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她對弟弟極為反感,但……從未有過希望他喪命的念頭。
徐克的身體僵在原地,眼中還帶着難以置信的神色,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鮮血從傷口中湧出,染紅了他的衣衫,像綻開一朵刺目的花。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随即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徐克!”徐倩撲到弟弟身邊,顫抖着雙手抱住他的身體,指尖觸到溫熱的血液,灼傷她的皮膚。
“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懂……我錯在……哪……”
“混蛋,不是說讓你走嗎?!你之前不是總是縮在背後當烏龜嗎?!這次你當什麼英雄?!!”她的聲音嘶啞,帶着憤怒。
沒有回應。
徐克瞪大眼睛,眼裡含淚,早已沒有呼吸。
徐倩放下徐克的屍體,一路緊跟追逐,用疾風般的速度攔住徐善謀。
不,現在應該喚他真正的名字——獨裁。
徐倩緊握着手中的長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似要将槍柄捏碎。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個高大的身影,也是她此刻必須面對的敵人,這個男人不再是她的父親。
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枯葉,空氣中彌漫着肅殺的氣息,連天地都在為這場對決屏息。
她嘶啞着喊道,聲音中帶着憤怒與痛苦,“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獨裁緩緩轉過身來,黑色的鬥篷在風中獵獵作響,像是死神的披風。
他的面容隐藏在陰影中,隻有那雙冰冷的眼睛透出無情的光芒,一切情感都已被吞噬殆盡。
“目的?将人類放入一個鳥籠,用欲望編織的栅欄囚禁他們的靈魂。
欲望,既是他們的動力,也是他們的枷鎖。
為了滿足無盡的渴求,他們相互算計、彼此殘殺,在追逐中迷失自我,最終将死亡作為祭品,獻給那至高無上的【冥王】。
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還是說,你也在那鳥籠之中,早已習慣了它的狹窄與黑暗?”他擡起了手中的長槍,槍鋒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宣告着死亡的降臨。
徐倩呼吸一滞,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
她咬緊牙關,腳步猛地一踏,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沖向獨裁。
長槍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直指獨裁的咽喉。
獨裁的動作比她更快,長槍輕輕一揮,便輕易擋下徐倩的攻擊。
徐倩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長槍傳來,震得她手臂發麻,虎口隐隐作痛。
她踉跄着後退幾步,勉強穩住身形,意識到雙方實力懸殊,内心愈發冰冷。
“你不是我的對手。”獨裁的聲音低沉而冷漠,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