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倩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将一切焚燒殆盡。
她再次沖上去,槍招淩厲而迅猛,每一槍都帶着她滿腔的恨意與不甘。
無論她如何攻擊,獨裁總是能輕易地化解她的攻勢。
“我不殺你,僅僅是不願沾染【熒惑】,别以為我做不到。”他抵擋的動作從容而優雅。
他擡手在面前劃出一道幽藍色的傳送縫隙,身影迅速沒入其中。
縫隙随即閉合,空氣中隻留下一絲微弱的能量波動。
徐倩站在原地,握槍的手微微顫抖,很快又恢複平靜。
這場戰鬥還遠未結束。
她擡手,對着手腕上的通訊手環說道:“文姨,他跑了。”
“徐倩……節哀,去神柱集合,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文茵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沉穩而冷靜,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們絕不能讓獨裁将死亡大軍帶入綠洲基地。
就在這時,嶽雪、文茵、陸玉城所在的控制室的大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打開,金屬門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抗議這突如其來的入侵。
門後,顧鈞青和王宣雲的身影逐漸清晰,兩人的臉上帶着一絲疲憊。
“你們應該被封鎖在安全區,怎麼出來的?”文茵有些心虛地假笑,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目光在顧鈞青和王宣雲之間遊移。
顧鈞青的目光在文茵身上停留了一瞬,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被他壓下。
他沒有質問,開口道:“媽,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怎麼可能困住我,而且我們是來幫忙的,不必防着,控制室交給我們,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吧。”
文茵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歉意,“抱歉,此時非同小可,媽媽不是故意瞞着你,隻是不希望你被卷進來。”
顧鈞青輕聲答道:“媽,無需多言,我明白的。我承諾過父親,一定會保護好您。”
無需多言,兩人相視而笑,便已心照不宣。
“文姨,我們該走了。”陸玉城在一旁提醒。
“嗯,我們走!”
——
基地陷入一片混亂,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每個人都在恐懼中掙紮,卻無人知曉真正的敵人究竟是誰……
趙明宇的目光落在王宣雲傳來的視頻、名單和文字資料上,他的呼吸被凍結,空氣凝固在胸腔,心跳變得沉重。
《人體提取【大地】之力濃縮彙聚計劃記錄報告》
脊髓液提取,微量,約0.0001mg/人。
……
提取失敗,方向調整。
……
實驗母體已受精。
……
母體自殺,為阻止其自殺,切斷額葉。
……
胚胎成型,直接提取,失敗,胚胎死亡,損耗10組。
……
子體成型,直接提取,失敗,子體死亡,損耗10組。
……
母體衰竭,實驗宣告失敗。
記錄戛然而止,而記錄人的落款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趙明宇心頭。
趙立權。
名字像一把鋒利的刀,割開了他記憶中的一切。
他的父親,冷漠、疏離,對他和母親從未有過溫情。但他一直認為,父親至少是個正直的人,一個在權力巅峰仍不忘為民謀福的人。
即便母親去世時,父親冷眼旁觀,趙明宇也始終相信,父親的冷漠隻不過是,沒時間悲傷。
可眼前的記錄,如一記無情的耳光,打碎他所有的幻想。
那些冰冷的文字,那些慘無人道的實驗,竟然出自他父親之手。
趙明宇的世界在崩塌,腳下的地面裂開,将他吞噬進無盡的黑暗。
他感到一陣眩暈,空氣都變得陌生,世界變得不再真實。
他緊緊攥住手中的資料,指節發白,心中的信念如同沙堡般被潮水沖垮。
那個他曾經敬仰、曾經憎恨、曾經試圖理解的父親,如今成了一個他完全陌生的怪物。
趙明宇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深深的痛苦。
一片廢墟之中,四周是崩塌的信仰和破碎的記憶,美好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