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秦姝滿心歡喜地看着自己四十文買來的耳墜,就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四兩變四十文,還要多謝那位郎君呢,要不然自己肯定買不到。
秦姝一手拿着新買的耳墜,一手拿着為黃莺莺買的醬鹵鴨。
省城的路秦姝并不熟悉,也是一路上問不少人,才找到興雲齋。
看着興雲齋闊氣的門楣,不管來幾次,秦姝眼中都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驚豔的光。一個酒樓居然也修得這麼氣派,再一想起家裡那個又破又小的釀酒坊,在興雲齋的襯托下真的不夠看。
隻是還不等秦姝感慨完,興雲齋門口卻突然被扔出來一個人。
“這人偷師學藝,不講規矩,以後不再是我興雲齋的學徒了!”
一群人緊跟着走出來,對着圍觀的衆人說道。
秦姝原本還在努力搞清楚狀況,下一刻就認出了被扔在門口的人。
竟然是莺莺!
“莺莺!”
秦姝連忙撥開人群,朝地上的黃莺莺奔去。
“桑桑?”
看清是秦姝後,黃莺莺才大聲哭了起來。
見人哭了,圍觀的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眼瞅着情形不對,興雲齋的人頓時出聲:“你還好意思哭!你不講規矩,偷師學藝,還搶閻師兄的功勞!像你這樣的,如今給你揭露出來了,省得日後帶累我們興雲齋或者其他酒樓!”
興雲齋是省城數一數二的酒樓,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冤枉别人。
這一番話,頓時讓輿論都指向了黃莺莺。
黃莺莺抓住秦姝的袖子,鼻涕眼淚橫流,搖頭自證道:“桑桑,我沒有,是他們,颠倒是非……”
不等黃莺莺說完,秦姝就按住黃莺莺的手,眼神安撫完黃莺莺。
随即又仰頭對那些人道:“什麼偷師學藝,當初拜師時的文帖,拜師禮可是一樣不少!而且,你們安在她身上的罪名,有證據嗎?!”
“這就是證據!”
一個散落的包袱被扔了出來,除了幾件衣物之外,還有一張寫着字的紙張。
秦姝剛想去将那紙拿起來看,就見丢包袱的人,已經率先将東西撿起來,舉着東西對衆人道:“這是我師傅才研制出來的新糕點配方,都還未正式售賣,就被這手腳不幹淨的拿了去!真是師門不幸啊……”
看到對方拿起那配方,黃莺莺頓時激動地上前去搶:“這分明是我自己的東西!”
隻是還未近身就被人一把推開:“你識字嗎?就是你的東西?!”
聽到對方的質問,黃莺莺頓時啞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對方瞧見黃莺莺這樣,冷嗤一聲:“當初拜師帖裡白紙黑字寫了,不得偷學,不能盜竊……黃莺莺你真是丢我們興雲齋的臉!”
黃莺莺被對方說得險些站不住腳,還是秦姝趕忙上前扶住了對方。
“來過興雲齋的人都知道,我師傅鮑遠最拿手的就是各式糕點,這新糕點才研制出來的配方,就被這丫頭偷了去!而且這份配方還是我幫我師傅記下的!這上面的字迹拿去官府查驗也是不怕的!”
對方還在說話,眼底全是志得意滿。
衆人聽到對方有理有據,心中就更确信了幾分。
“閻浩,你無恥!”黃莺莺有苦難言,卻又奈何不了對方半分,心中郁結難消。
秦姝連忙拉住黃莺莺,怕她一時沖動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隻是看到對方如此嚣張,秦姝心中也很是不平:“你既說了,她不識字,那她偷你配方做什麼?留着給你們當證據嗎?!”
閻浩一噎,看衆人也跟着讨論起來,隻得虛張聲勢道:“誰知道呢!或許就是她蠢呗!”
見人越聚越多,閻浩也不想影響做生意,隻得呵斥道:“還不快滾!小心送你們去見官!”
“你們欺人太甚了!”
這下換秦姝氣不過了,還是被黃莺莺拉住了。
“莺莺?”
秦姝疑惑地看着黃莺莺。
隻見黃莺莺紅着眼小聲道:“算了,桑桑,他們樹大根深的,我們鬥不過……”
也不知這話是安慰秦姝的,還是安慰她自己。
最後離開時,秦姝還不忘狠狠地瞪了對方兩眼。
走到一處沒人的角落,黃莺莺随便找了一個地方就席地坐下,嘴裡已經啃上了秦姝帶來的醬鹵鴨。
一手一個鴨腿,不斷地往嘴裡送,嘴上說的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秦姝有些無奈地看着黃莺莺。
黃莺莺看了秦姝一眼,費力将嘴裡的鴨肉咽下,道:“桑桑,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偷他們東西,那配方是我自己,當時閻浩看見我偷偷做糕點,還答應我不告訴師傅。當時我以為他人挺好的,所以他說幫我記下配方時,我就沒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