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勇的套近乎,李管事先是凝眉,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終于在最後一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你啊,記得記得。”
見李管事終于想起了自己,陳勇這才松了一口氣,偷偷看了秦姝一眼,又對李管事說道:“李管事,咱們之前約好了的。我那個釀酒的妹子,我今兒領她過來了。”
聽到陳勇的話,李管事這才分出一半的眼神在秦姝身上。
“你就是那個賣酒的小娘子?”
聞言,秦姝并沒有因為對方傲慢的态度露怯,而是不卑不亢地回道:“是,李管事,我是秦姝。”
李管事點點頭,接着又低頭飲了一口茶,也不急着說話,架子擺得十足。
“本來呢,像咱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凡是設宴的菜肴酒水都應該出自大酒樓大商鋪。起初咱們宴上的酒水本來也是已經定好了如意居,隻是中途出了一些岔子,這才着眼于一些小門小戶的酒鋪釀酒坊……否則,平時你們這些小酒鋪的酒也到不了我們這樣人家的桌上……”
這樣的拿腔拿調,秦姝早就想到了,故而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當一回事。
李管事說到一半,見秦姝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露出逢迎讨好,自覺無趣,也便懶得繼續說那些了。
故而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也不與你兜圈子了,若你的酒好,這生意自然能成。你且說說,你那都有些什麼酒吧?”
見李管事繞了這麼一大圈終于說到正題上,秦姝這才取下自己身後的背簍,将裡面的酒瓶取出來,一一擺在李管事面前。
意料之中看到李管事驚訝的眼神,秦姝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始介紹:“李管事,這白色酒瓶裡是裝的是最平常的米酒,您可以先嘗一嘗。”
說着,就從背簍裡取出一疊酒杯,拿了其中一隻,為李管事斟了一杯酒。
李管事見狀,面色狐疑,但還是拿起了酒杯,細細嘗了一口。
品完之後,李管事點點頭:“尚可,酒香醇厚,喝在嘴裡也沒有雜質。隻是這米酒本就尋常,便是自己家關起門來也能釀得一二。光憑這個,怕是還接不下我主家的這門生意。”
秦姝聞言,并不急着說話,隻是取出另外一白色瓶身,又為李管事倒了一杯。
李管事看着杯中水色,全無酒味,一臉疑惑地看向秦姝。
“嘗下一杯之前,還勞煩李管事先用清水漱漱口。”秦姝笑着,又将一個黑色的酒瓶打開并重新尋了一個新杯子斟滿。
“我聽聞是孫女的滿月宴,所以還特地帶了一瓶女兒紅,還請李管事品鑒。”
“這女兒紅多是女子出嫁才會擺上,你自己也說了滿月宴,現在就拿出來,會不會太着急了些?”
聽到李管事的話,秦姝反而笑着回:“不着急,我對我的酒有信心。”
聞言,李管事卻是沒忍住笑了一聲,看向秦姝時,眼中也多了幾分賞識:“你倒是想得長遠。”
說罷,便細細又清水漱口之後,才去嘗那女兒紅。
“這女兒紅的味道确實不錯,但是滿月宴可用不上它。”
嘗完酒後,李管事對待秦姝也終于正色了幾分。
“您覺得這女兒紅不錯便好。”秦姝笑道,“至于滿月宴上的酒,除了剛剛的米酒,我還準備了去年釀的黃柑酒、桑葚酒……若是想要烈酒,我這也備了幾種。”
秦姝一邊說,一邊将各種酒斟了一杯。
李管事便一杯酒一杯水這樣喝了起來,足足有七八類酒。喝到最後,李管事都有些紅臉頭暈了。
“不知道我這些酒,能不能談成與李管事的這門生意啊?”
見李管事臉上酡紅一片,秦姝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成算。
喝到最後,李管事又給自己猛猛灌了一大杯冷茶,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秦姝也不急,就這樣靜靜等着。
反倒是陳勇,看到李管事不說話,心裡卻着急了起來:“李管事,這酒怎麼樣?”
李管事聞言先是打了一個酒嗝,才開口:“這酒确實不錯,不輸如意居等大酒樓。”
“不過秦娘子若是還想做那女兒紅的生意,怕是今日就不能給秦娘子答複了,不如秦娘子明日再來一趟?到時候定給秦娘子一個準确的答複。”
“那就多謝李管事了,這些剩下的酒也就都留給李管事,方便李管事行事。”
秦姝說着便拱手告辭。
陳勇看得雲裡霧裡:“怎麼了?生意沒談成嗎?”
“陳阿哥,出去後我再同你說。”秦姝拉着陳勇同李管事告辭離開。
才一出趙府後院,陳勇就迫不及待問起剛剛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