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江斌十七歲下定決心出去闖一闖,往包裡随便塞了幾件衣服帶了五十塊錢就往北闖蕩。但那時江建平是極為反對的,他想要兒子同他一樣,學些知識,日後當一名教師,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但江斌那個倔性子怎麼可能聽他的安排,那時的他心向藍天,不甘心待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他知道籠子是束縛不了他的,他遲早有一天會闖出名堂。
他和江建平大吵了一架,江建平也氣上心頭,怒火朝天的對他兇道:“你有本事出了這個門就别回來了,我江家沒有你這個不孝孫!”
江斌二話不說拿起背包就走出了門,鐘桃拉也拉不住,哭着喊他也喚不回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年,在這期間江斌從來沒有打過一個電話,回過一次家,直到江娴來到了這裡,他才打了二十多年來的第一個電話。
鐘桃不知高興了多久,興沖沖地準備了好多東西。
吃晚飯時,江建平得知江娴沒有去上學,臉瞬間拉了下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鐘桃又以為他要對江斌一樣對江娴生氣,沖着江建平就開罵。
等鐘桃罵完,江建平才開口對江娴說:“明天我帶你去一中問問,最好的話在你回海市之前先在那裡讀着。”
“爺爺,我不去!”江娴自由慣了,一下子把她關起來肯定會反抗。
但是,反抗無效。
第二天,她就被江建平拉着去了一中。
江娴在辦公室裡等着,江建平在跟校長講這件事,他之前本來就是這裡的老師,自然能夠通融一些。
江娴有些待不住,找了個借口要去上廁所,便溜了出去。
現在還是他們的上課的時間,走廊上安靜的隻剩下老師的講課聲和她自己的腳步聲,在路上偶爾還會碰到一些老師。
學校不是很大,牆角上的皮有些都脫落下來,露出灰色的水泥,教學樓旁邊還有一條紫藤蘿走廊,藤蔓纏繞在柱子上。
在一個拐彎的地方,江娴同一個女生撞了個滿懷。
她擡頭一看是一個女學生,直劉海遮住她的額頭,帶着一副黑框眼鏡,五官小巧,一看模樣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江娴趕忙問道:“你沒事吧。”
女生搖了搖頭,她的衣服少了幾顆紐扣,一看就是被人扯了下來,頭發有些散亂,手臂上也有一些小擦傷。
女生見她一直在打量自己,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慌張地從她身旁走了過去。
跑這麼快幹嘛,自己又不吃人。不過看她剛剛那副模樣,江娴用腳指頭想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女生被打了。
看來不論是在海市還是在浔鎮,隻要有弱勢的一方就會有霸淩,她們自欺欺人的優越感給了她們莫須有的權利。
江娴歎了一口氣。
回到辦公室,校長讓江娴現場做一份摸底卷,她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着性子坐了下來。
她拿到試卷一看,發現這些題自己早就學過,而自己在高三才辍學的,看來浔鎮的教育資源是真的落後。
一份三十分鐘的試卷江娴隻用了十五分鐘就把它做完了。
分數出來,江娴得了90分,因為她本來就不重視這一次測試,态度自然是懶散了點,那字真的能飛到天上去。
校長對江娴的态度很恭敬,畢竟這是江斌的女兒,自然是要通融一些,況且江娴考得也不差。
最後校長告訴江娴明天就可以背着書包來上學了。
江娴自然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可奈何江建平的竹條太有威力,有時候能屈能伸才是一條好漢。
校園的鈴聲打響,江娴踩着最後一刻進了校門,她從來沒有起過這麼早,打了個哈欠就走進教室。
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江娴坐在了最後一排,現在是六月份,臨近期末,班級裡的學習氛圍很緊張。
當然除了最後一排……
按照著名的最後一排定律,有人在睡覺,有人在打牌,有人在吃泡面。
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江娴在後面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