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自從進了礦區就一直早出晚歸，顔甯因為照顧蟲蛋留在家裡，他們之間的交流并不多。

等他注意到顔甯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如果是其他蟲族，齊衡肯定不會多管閑事，但換做顔甯他卻不能當做沒看見。

想起剛才注意到顔甯腳步虛浮面色虛弱的模樣，他決定去和雲九說一聲，今天就不去礦場了。

四十九區門口。

雲九聽了他的話，帶着兩分關心道：“是出什麼事了麼？”

突然提出來不去礦區，怎麼想都有些奇怪，可看齊衡也不像是有事的模樣。

齊衡本來沒打算說，但轉念一想也許雲九會知道顔甯虛弱的原因，就将早上發現的說給雲九聽。

“顔甯的狀态不好……”

雲九聽完他的形容後，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氣急道：“顔甯真是、怎麼能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你知道他怎麼了？”齊衡發覺事情不簡單，仔細想想以雌蟲的身體素質，能出現病态本就時候一件嚴重的事。

沒人比他更了解蟲族的體質，顔甯恐怕不僅僅是狀态不佳的問題。

“我知道。”雲九冷下臉。

“他肯定跑去換血了。”

齊衡聽到“換血”一詞有些愕然，是他聽錯了還是雲九說錯了。

雲九沒注意到他眼中的困惑，飛快解釋道：“真是太逞強了，都告訴他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竟然跑去換血……”

“不行，我得去看看。”

齊衡聞言拍了拍雲九的肩膀：“你還要去挖礦，顔甯那邊交給我。”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知道了雲九不少事.

雲九的境況沒比顔甯好到哪去，家裡嗷嗷待哺幾張嘴等開飯，少去一天礦場就會損失收入。

天知道當齊衡知道雲九家裡有好幾隻蟲崽的時候整個人都驚悚了，畢竟雲九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往前幾年怎麼看也不像是适婚年齡。

雲九遲疑，有些不放心：“你可以嗎？”

“嗯。”

“那顔甯就拜托你了。”

說什麼拜托不拜托的，齊衡心道顔甯這麼做恐怕和自己脫不開關系，換血……用血液換取食物和所需物品，他想到這幾天多出來的食物和衣服。

自己挖礦換回來的積分都給了顔甯，但統共加起來也就15個積分，他知道以顔甯的性格就算不夠用也不會主動和自己說。

齊衡送走雲九後，轉身往顔甯家走去。

……

聽到腳步聲的顔甯有些疑惑是誰，轉頭一看竟然是剛出門的齊衡。

“齊哥你不是和雲九哥一起去礦區了麼？怎麼回來了？”

“是有什麼東西忘記了麼。”

“沒有。”齊衡走上前示意顔甯站起來，道：“我回來是為了你。”

顔甯茫然的望着他。

“換血是怎麼回事。”他直接問道。

“齊哥你為什麼問這個。”顔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企圖掩蓋真相。

“我都從雲九那裡知道了。”齊衡心中有些無力，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養不省心幼崽的感覺的。

真是見鬼了，難不成心态還會因為融合而受到主宰的影響麼。

他的目光落在顔甯的胳膊上，不顧顔甯的掙紮抓着胳膊将袖子往上推至手肘的位置。

這樣一來能非常清楚的看見顔甯臂彎内側殘留着針孔，那一處的膚色泛着青紫色，被白皙的肌膚映襯的十分可怖。

見自己隐瞞的事情被發現，顔甯臉一白。

貧民窟内的情況齊衡了解不多，換血一詞也是頭一次聽說，但這不妨礙他用腦子分析問題的答案。

“是因為我。”他低頭看向顔甯，用陳述的語氣道：“你用血換了食物和衣服，對嗎。”

都被猜到了，顔甯低垂着頭說：“是。”

“抱歉。”齊衡歎氣，說到底是自己拖累的顔甯。

“不要再這麼做了，我們的交易内容是你收留我，沒有其他附加條件。”

“沒必要做多餘的事。”

要是早幾天知道，他怎麼也不會任由顔甯去賣血——這是齊衡從雲九說的話裡分析出來的。

雲九聊到換血的時候語氣很平常，就像是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話裡的怒氣也不是針對‘換血’這件事，而是顔甯不愛惜自己跑去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