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陣音樂再次響起。
“恭喜‘敗絮其中的遊樂場’,成功進貢3位玩家的全部精神能量,綜合表現優秀,進步明顯。經過最終結算後,多餘的能量足夠再次升級,同時為你發放額外大禮包。希望遊樂場再接再厲,續創輝煌!
附,升級禮包如下:
當前副本:敗絮其中的遊樂場(看起來能工作,但經不起推敲)
升級副本:金玉其外的遊樂場(外觀上開始有點正經遊樂場的樣子),副本額外解鎖異能:低級誘導
是否立刻升級:是/否”
趙書墨點了‘否’,推遲了升級請求。
觸目所及,山林副本依然滿目蒼翠,安靜的矗立在原處。突兀将臨于此的遊樂場宛如一個怪誕華麗的夢境,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第五日,一切正常的表象下,山林副本悄無聲息的‘死去’了。
祂累積的龐大感知被遊樂場使用強制吞食吃掉,此刻沒有了血肉,副本之上隻剩下規則本身,宛如累累白骨,支撐着平靜的表象。
出乎她意料的是,主系統的結算并不會分辨出能量的來源,将在山林副本中死去的玩家試做遊樂場的進貢。
意識在山林副本的上空轉瞬飄蕩而過,山林副本的半空中出現了一圈漣漪,頗具人性化的将餘下的五位玩家“吐出”,她們意識受到副本的攻擊陷入昏迷,隻是尚未死去。
趙書墨熟練的調出每個人的結算面闆,确認強制通關後,玩家依次消失。輪到季草時,她在昏迷中四肢無力抓握,黑皮書貼在她的手心裡,假裝被她握住。
她擡手正要将黑皮書召喚回來,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沒有人形載具的控制,黑皮書會去哪裡。
點擊确定,季草成功脫離副本。
下一刻她的意識在黑皮書上睜眼,看到頭頂有些泛黃起皮的牆紙,四角的蚊帳挂起,堆在上方。看來她們家并不富裕。
突然季草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然後‘啪啪啪’的拍着黑皮書上不存在的灰塵。
趙書墨:……
老載體還在副本内,新載體已經成功脫出。遊樂場潛意識選擇了一條看起來更安全的道路。
不愧是她的意識,做法選擇保命第一。
完成了收尾工作,她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沉默的山林副本中。
估計很快就會有玩家發現,山林副本中玩家的存活率同樣會高達100%了。
==
遊樂場副本在升級時,她既沒有意識,也會喪失時間的概念。以防萬一,趙書墨決定先把本體拿到自己手上。
季草拿着她的本體,就像在茫茫現實中出現了一個異常明顯的指标,她可以一路沿着目标走過去。
——如果這個距離不是這麼遠的話。
趙書墨在走了一個小時後,坐在路邊看着距離絲毫沒有縮短的目的地。雖然她捏出來的身體不累,但是剛剛回收的感知告訴她:你累了,心累。
更糟糕的是夕陽西下,馬上是睡覺時間了。
她走到臨街的公園裡,評估了一下躺椅的長度,把頭放在一邊,腳伸直後會從另一邊伸出去一點。
一樣的,在哪睡都一樣的。遊樂場的床也不過是幻化出來,都是假的。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早些時候,另一個副本内。
孫珍一個翻滾躲開了觸手的攻擊,朝旁邊大喊,“動手!把他們投入海裡!祭品數量夠了大家都能活!”
高新站在高高的桅杆上,伴随着劇烈的海風和觸手的纏繞,桅杆伴随着船隻一起晃動。遠遠看去,高新就像一隻孤零零的樹葉。
不過無論晃動幅度多大,她始終牢牢的站在原處。
颠簸的甲闆上,風暴、海水、怪物的巨大觸手混成一團,所有玩家在上面滑動着躲開一下下的攻擊,船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看着對面的攻手,大不了一換一!”另一隊的隊長扔出一個攻擊型道具,猛烈的雷擊令直直甩下的觸手偏移了方向,重重打在了船艙出,玻璃發出嚓咔嚓咔的聲音,瞬間出現了蛛網一樣的裂痕。
情形緊迫,忠心的隊員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再次擡頭看去,高新已經不在原處。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面的攻手……太邪門了。
她又高又瘦,輕飄飄的像個幽靈,作為自家的攻手,他連一次對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在船體劇烈的晃動間,他站立不穩,搖晃了一下。一陣陣的海浪被推上甲闆,幾乎沒過他的小腿,在水中他的動作更是比平日裡更加笨拙。
對面的攻手突然出現!海浪、觸手、搖晃的船身似乎從不存在,她如履平地的貼近他面前,冰冷的刀鋒簡直是貼着自己的脖子劃過。
冷意混着海風的鹹腥一同劃過,這一瞬間他簡直回光返照的似乎看到了太奶……
時間似乎變慢了,在這瀕死的時刻,他終于捕捉到了對面攻手的眼睛。
她的個子很高,身形很快,手很穩,武器很鋒利,完完全全可以壓着他打。
但是他瞬間意識到,這把刀不會捅入他的脖子。刀鋒随冷,卻沒有殺意。
——她的眼睛在猶豫。
他知道那邪門古怪的來源在哪裡了,對面的攻手發動了數次攻擊,但是自家隊員身上從來沒有刀鋒造成的傷害。
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副本!
來不及為她的心态惋惜,緊接着就是狂喜,他抓住這短暫的瞬間,猛地一拳揮到高新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