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髒污的後廚中，趙書墨在鼻子下方揮手，散去嗆人的油煙氣。不遠處高新一手拿着鐵鍋，一手拿着鍋鏟，大火爆炒快速裝盤。上完菜的廚師掐着點回來，二人順利交接。

拿好外賣，高新帶着趙書墨送完最後一單。她們超時了大半訂單，盡管如此忙碌，趙書墨掃了一眼收入，發現一晚上掙得也沒有很多。

高新看起來倒是很高興，她搜索了一下附近的旅館指着，“剛好是一晚上的房租，還好錢夠。我轉給你。”

趙書墨看着她。

高新跟她對視。

沉默良久，“你不會沒有手機吧？”

趙書墨語氣淡定，“很快就能有一個。”她五感靈敏，聽到遠處傳來隐約的發動機聲，算好時間她恰好的向後退了一步。

飛速行駛的摩托車轉瞬即至，高新一個閃身，幾乎是從前方瞬間繞到她身後，拖着她後退一步。同一時間二者緊貼着擦肩而過。

趙書墨眼疾手快的伸出腿絆在摩托車下，笨重的車身颠簸了一下，騎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加大油門揚長而去。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像高新這樣好騙。她動動手指，騎手的輪胎中兔子耳朵一閃而過，摩托的油門噴了兩下逐漸熄火。

“不要碰瓷啊，錢總是能掙到的，幹嘛拿自己的身體拼這一把。再說人家路過一下就被坑騙也太慘了。”高新在她頭頂絮絮叨叨的說着。

趙書墨：……

突然有點理解什麼叫被唐僧念叨了，就算摩托車被攔下來，估計她也會道個歉再讓對方離開吧。

被放過一碼的摩托油門再次恢複正常，速度恢複，一個閃身就消失在路口。

高新把人撐起來，發現她的右腿沒有使勁，微微擡着。動作飛快的拉開褲腿看了一眼，腳踝處已經腫脹了起來。

高新：……！！

在她一疊聲的抱歉中，小電驢帶着趙書墨向醫院駛去。

察覺到與黑皮書之間的距離在不停縮小，趙書墨咽下了拒絕的話。事實上，如果剛才高新的動作慢一點，她腳踝的傷已經愈合。

半夜的醫院急診依然燈火通明，高新匆忙的挂号之後，半扶着她來到問診的小房間内。

值班的女醫生一頭利落的短發，她身穿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一根棉繩，棉繩末端系着圓珠筆。左手和圓珠筆的上半段一同放置在口袋中，整個人面無表情的在電腦上點出病曆。

“高新？對吧。”她一邊問着，一邊喝了一口咖啡。連軸轉的工作讓她眼下帶着一點不明顯的青黑。

“對，但是病人不是我。我先挂号的，醫生你幫忙看看她。”高新扶着趙書墨坐在門診室的凳子上。

趙書墨被推搡着坐下，腿還被很體貼的放在另一個凳子上。她一擡頭，猝不及防的和醫生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