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和鷗見宋晴昀許久沒回來,剛出來找人,沒走多遠就聽到宋晴昀那張嘴啊陰陽怪氣地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哪想到一拐彎兒,直直地就看見姚金玉陰沉着一張臉,仿佛都要被眼前人給氣得紅溫了一般,感覺都能幻聽到人将後槽牙咬得嘎吱作響的聲音了!
馬和鷗一路小跑沖過來,忙打斷了兩個人劍拔弩張地對話。
生怕來晚一秒,宋晴昀那臉上就要挨上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早聽說過姚金玉那古怪脾氣,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是不知道姚金玉舍不舍得對那張臉下手。
馬和鷗還有開小差的心思去琢磨這檔子事兒。
反正他當時,一時間确實是沒下得去手。
馬和鷗緊張兮兮地夾在兩個人中間兩邊讨好,孟亭曈卻還是那副不生氣地笑嘻嘻地模樣,甚至還有心思和人聊他剛從茶水間聽來的八卦,說他們這裡有個剛來的小助理今天被辭退了,原因是因為他特别不會說話,見誰得罪誰,導緻沒有人願意用他,眼見着一直沒工作,這實習期馬上又要過了,吓得今兒一大早手續都還沒走完呢就口頭把人給攆走了。
馬和鷗聽得心驚膽戰,大腦飛速運轉,猜測着他這話裡話外到底是在罵人啊還是真是聽來個好笑的八卦說着玩兒啊。
姚金玉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心說你這張嘴,怕也是見誰得罪誰吧。
反正他現在看見宋晴昀就氣兒不打一處來,還偏偏那人長了張帶着笑意的臉,沒什麼明顯唇鋒的柔和唇線,一張一翕地說着些不知何意的話,音色溫潤清明,語調不疾不徐,聽起來倒也是舒服的。
——隻要不去細究他那話裡到底是不是在指桑罵槐。
也不知道他說到了哪裡,幾人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宋晴昀突然話鋒一轉,蓦地冒出來了句:“我好像,還缺個私人助理呢。”
馬和鷗一臉困惑地看着他,姚金玉停下腳步,站在隻被推開了一半的門前,蹙眉盯着人,“所以呢?”
宋晴昀彎起唇角,指了指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大家後面的人,“要不就讓他給我當助理吧,他要的薪資不高的,剛好還能給公司省錢。”
馬和鷗:……
你叭叭兒說這麼久,就是為了給自己要個助理?!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估摸着都會莫名其妙地笑一下吧。
姚金玉此時就是這樣。
他是真的被氣笑了。
不愧是被摔壞了的腦袋,那腦回路都不是正常人!
真是可惜了這張好臉,哪怕他蠢一些也還好,乖乖巧巧做個笨蛋美人也不是不行。
可偏偏又是個能說會道的,哪家的正常人會待見一個神經美人啊?
更何況這個人既不聽話又欺負他們家瑜願!
還他媽的想要助理?沒門!
姚金玉本不想搭理他,哪想到那人卻跟什麼都沒看出來似的,彎着那雙眉眼瞧着他,金絲鏡框之下,清透的鏡片上帶着些反光,折射出那雙眼裡流轉的霓虹,就這麼一錯不錯地瞧着他。
呵呵,就這麼想要個助理?
姚金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啧。
頓了頓,姚金玉又瞥了他一眼。
……不就是想要個助理而已!
“可以,以後他就是你私人助理了行了吧,”姚金玉借着馬和鷗推門的力道一把把門推開,“現在能進去了嗎?胳膊都要推斷了二少爺!”
孟亭曈心滿意足點頭,在關門前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扭頭對着自己的新助理問了句:“對了,你方才說……你之前是做什麼的來着?”
牛文武闆着那張臉,一本正經地開口:“畢業于封山武校!在京體大學武術學院任武術教練兩年!自幼習武多年!迄今為止,沒有一日荒廢!”
馬和鷗:……
姚金玉:……
孟亭曈笑眯眯地,語氣溫和,跟哄小孩兒似的引導着人,“還得過什麼獎?”
牛文武想了想,如數家珍道:“曾在2018年獲……2022年度……專業技術段位九段……還……”
馬和鷗已經被一連串的獎項驚得目瞪口呆了。
姚金玉沉默良久,被氣笑了一回又一回,最終幽幽地開口,問了句:“你這是……給自己招了個保镖啊。”
“威脅誰呢?是你要來找我,怎麼,還怕我要跟你來硬的不成?”
孟亭曈笑得燦爛,長身鶴立地站在那盆巨大的綠植旁,溫聲道:“小生沒這個意思,姚總多慮了。”
姚金玉看了一眼門口站着的黑臉武術男,又看了一眼那張實在是令人驚豔的臉,沉默地深吸了一口氣——
算了。
“呵……你最好沒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