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高清照片全都來自于霍司鈞的粉絲社區,随便一搜就能搜到。
我對複仇計劃十分自信,因為我足夠了解霍司鈞。
霍司鈞這人不經誇,特别好哄。
比如現在,他完全忘記懷疑我是不是還記恨當年的事情,紅着耳朵,問完我新的通訊号,就同手同腳地離開了。
霍司鈞。
一個隻需我略施小計,就能拿捏的男人。
我眯起眼睛,像反派一樣,在昏暗的房間裡,對着幽暗的光腦,制定下一步複仇計劃。
光腦的懸空屏幕彈出一條新信息。
霍司鈞這麼多年都沒換通訊号,頭像也還是那個十多年前和我去河邊烤魚時,我給他烤的那條半焦的魚。
【霍:睡了嗎?】
我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晚上11點半,一個可睡可不睡的時間。
我沒有打開他的聊天窗口,以免它顯示我“已讀”,但我的視線并未離開過屏幕上方,等待他的下一條信息。
【霍:明天一起吃早餐嗎?】
這話說的,好像回到了上高中那會兒。
我和霍司鈞高中分班分宿舍之後就不住一起了。以前我和他一直同班,還是同桌,說是形影不離也不為過。
但上高中之後,我們見面次數減少了許多,下午我們又各自有各自的社團活動,也就周末放假那會兒回家同路,待的時間長一點。
在我看來,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并不會因為見面次數少就會消退,但霍司鈞卻相反,他好像特别擔心我會有了新朋友就不要他這個舊友了。
每次合班上體育課,霍司鈞都要找我們班打球。他12歲就測出A級體能,跟怪物似的,誰跟得上?搞得我們班同學怨聲載道。我不敢說是因為我,于是下半學期我就改修打太極了。
霍司鈞以為我在躲他,天天一下課就往我們班跑。
他的眼神特别兇,誰路過我的座位都要被他瞪,直到我和他約定每天三餐都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飯,他才停止了這種幼稚行為。
說起來,為了和霍司鈞合上吃飯的時間,我沒再吃上食堂的限量鹵雞腿。
這一筆賬,我要算在霍司鈞頭上。
我點開RA戰隊經理發給我的隊員作息時間表。
他們6點就要起床進行體能訓練了。
我如果要對上霍司鈞的時間,就得和他一起6點起床吃早餐……
呵呵,我6點睡覺還差不多。像我們這種精神力高度活躍的機甲師,靈感來了,管他現在幾點,直接畫一晚上圖紙也是有可能的。
我假裝沒有看到霍司鈞發來的消息,打算先欲擒故縱,晾他一天。
【霍:如果睡了的話,約午餐嗎?】
你以為隻要是你開口,我就會答應嗎?
天真。
【霍:明天午餐菜單有鹵雞腿。】
我“啪”一下就點進了聊天窗口。
反應過來已讀速度太快的時候,我恨得左手拍右手。
我這不争氣的手啊!
但是沒關系,我還能挽救。
【卓:好巧,我剛洗完澡出來,想問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順便讨論一下新機甲的事情。】
我的消息剛發出去,那邊就已讀了,顯然是一直盯着聊天窗口。
【霍:好】
【霍:早點休息,明天見】
【霍:晚安】
可惡!居然被他搶先結束對話了!
我仔細斟酌自己剛才發出去的那條消息,開始反省。
下次字要少打一點。
或許是記挂着和霍司鈞約的這頓飯,我畫完圖紙躺床上,居然失眠了。
輾轉反側,直到天亮才睡着。
睡也沒睡多久,鬧鐘都沒響,就醒了。
我沒睡好,全怪霍司鈞。
【霍:我們上午的訓練11點半結束,你那邊也結束了的話,直接來訓練大樓找我就行】
我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還在機甲廠替他的舊機甲做日常保養,想着我就算結束了,也不會提前去找他,顯得我好像特别迫切想要見到他似的。
暗紅色的機甲面闆反射着光腦屏幕上的冷光,我曲起食指,敲了敲機甲面闆,思索着要不要把新機甲的外殼做成磨砂質地。
我已經确定了這台舊機甲就是我當年的出道作,一些沒有改裝過的零件的連接處還有我的精神力。
如果想要整台機甲恢複到最開始出廠時的狀态,最好是把所有零件連接處都重新用同一位機甲師的精神力連接一遍,這樣駕駛員操作機甲的時候,會更加流暢。
我點開機甲的系統面闆,上面記錄了這台機甲的哪些部位曾經被改裝過。
霍司鈞在隊内的位置屬于近戰戰士,這台機甲也非常符合一位半防守半輸出型戰士的要求,進可攻,退可守,生存能力和攻擊能力都足夠強。
當初……
我攥了攥掌心,不得不承認,這台機甲确實是為了霍司鈞造的,隻是為了更好賣出去,改了一些部件,容錯率更高。
現在經由别人的改裝,又把我改掉的部件加了回去,隻是需要駕駛員有更好的技術來操作。
我記下日程計劃,打算在新機甲造出來之前,先把舊機甲的零件連接處重新用我的精神力連接一遍,也不算費事,就是需要一些耐心。
見時間差不多了,我便往訓練大樓走去。
一樓大廳的正中央便是虛拟戰場的局内投屏。
幾個穿着RA青訓隊隊服的少年站在屏幕前面,微仰着腦袋,正在讨論着這場對戰。
“這是主隊和二隊的混合對戰練習吧?用的都是公共機甲和武器,沒有顯示原來id,看不太出來誰是誰了。”
“這好認啊。除了霍隊,還有誰能用近戰型公共機甲打出這種輸出傷害?”
我跟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數據面闆,上面根據輸出傷害順序排序,排在第一的是紅隊的遠程輸出,第二就是紅隊的近戰。
在來之前,我沒認真看過霍司鈞的機甲比賽,隻是偶爾刷到一些機甲聯賽選手的精彩錦集,點進去看一眼。不過這種錦集一般都是把最精彩的放在最後,我要是沒什麼耐心看到最後,也看不到霍司鈞的操作。
屏幕裡的紅隊近戰戰士切出光劍,對着前排的戰士打出n連擊後,一個挑飛——後排的遠程輸出跟上了,炮彈命中藍隊戰士,系統彈出淘汰提示。
我回想起以前和霍司鈞打機甲戰場的時候,他每次給我讓人頭,十次裡我最多跟上五次,而且他這人打遊戲特别認真,打輸了還要拉着我複盤,我就覺得特别沒意思。
我打遊戲,一半是為了娛樂,另外一半是為了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