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複盤多了,我總覺得他話裡話外是嫌棄我玩得菜,就不願意和霍司鈞打遊戲了,他還怪委屈的。
現在想想,那可是未來的聯賽冠軍在和我雙排耶。
又挺榮幸的。
“今天霍隊打得好兇,都沒等渡哥的控制冷卻結束就打完了。”青訓隊的隊員說。
“節奏好快。這才開局20分鐘,就淘汰了對面的近戰。”另外一人說。
我低頭看了一眼時間,11點35分。
按照虛拟戰場平均一局要一個小時,我估計還要等半個小時,幹脆去大廳旁邊的沙發上坐着等了。
說起來,以前好像都是霍司鈞等我多一些。
包括在四年前那段通訊裡,霍司鈞也滿腹委屈地說,每次約我,我就沒有哪次是不遲到的,遲到時間少說也是5分鐘起步,上不封頂。
嗯,我遲到很過分吧,難道他喜歡放人鴿子就不過分了嗎?
明明約好了周末要一起去打籃球/打遊戲/看電影,我票都買好了,臨行前一天他突然問我有誰,問完之後就來了一句:“那你們去吧。”
……罷了。
陳年舊事不提了。
但這些賬我都會算在現在這個霍司鈞的頭上。
光腦的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數字不斷變換,局内對戰遲遲沒有打完,我都在懷疑霍司鈞是不是故意掐着點,開的這一局,讓我等他。
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沒打完。
青訓隊的那幾個少年倒是越來越興奮了,開始解說起霍司鈞他們的各種精彩操作,還加上了如果他們在這局對戰裡會怎麼操作的“幻想”。
我單手撐着下巴,隔着高大的觀賞植物,看向那幾個興奮的小隊員。
以前……我和霍司鈞有他們這麼二嗎?
對戰終于結束了。
青訓隊的少年們你推我攘的:“誰敢去問霍隊要個簽名?”
“誰能要到霍隊的簽名,這個月的夜宵我包了。”
“加碼,我包洗衣服。”
“這算什麼加碼?不就是把髒衣服拿到一樓洗衣房?”
“嘿嘿,烘幹、分類、折疊我也包了!”
我一邊覺得這些小朋友傻乎乎的,一邊又覺得……年輕真好。
從二樓走下一群人,一樓的小朋友們瞬間安靜了。
我擡頭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霍司鈞。他穿着RA戰隊的黑紅色訓練服,一手拎着領口給自己扇風,一手對着光腦敲字,表情看起來十分嚴肅。
赢了還這麼不高興?
“對不起,霍隊。這把是誤開,嗚嗚嗚,霍隊原諒我吧!”霍司鈞身後的小卷毛追上他,可憐兮兮地拉着他的衣角。
霍司鈞冷着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後者連他的衣角都不敢拉了,默默退到隊伍的最後面去了。
霍司鈞走到一樓的時候,或許是因為臉色太難看,那幾個青訓隊的小朋友都吓得不敢說話了,隻有為首一個比較高的少年上前,主動和他們打招呼,他身後的少年們才敢跟着喊“前輩”、“霍隊”、“x哥”什麼的。
我的光腦彈出新消息。
【霍:抱歉,有點事情耽擱了。你吃完了嗎?還在食堂嗎?我馬上來。】
他好像覺得我不會等他。
我從觀賞植物後面站起身,霍司鈞的步伐匆匆,差點要從我旁邊走過去,大概是餘光掃到我了,突然又站住。
他身後跟着的隊友一個接着一個,像追尾似的撞了上去。
但離他身後最近的那位隊友,硬生生地在霍司鈞身後距離一步遠的地方穩住了,整個人呈大字型蹲馬步站立,好像生怕撞到霍司鈞。
霍司鈞轉過身,用手臂撥開那些擋在我和他之間的隊友,朝我走了過來。
“等很久了嗎?”他的眼神柔和下來,像是沒想到我還會在這裡等他。
他身後的隊友、二隊成員、青訓隊的少年們,無數雙眼睛都落在了我和霍司鈞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髒重重地跳了一下。
這種明顯的區别對待,讓我變得奇怪,好像被人輕輕撩了一下。
“沒你以前等我久。”我自然地脫口而出。
霍司鈞愣了愣,視線從我的臉上移開,低下頭。
“去、咳咳,去吃飯嗎?”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
看他這個樣子,我也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心髒在打鼓。
卻不想這麼快就随他所願。
我指向他身後,說:“那幾個小朋友好像想要你的簽名。”
霍司鈞轉過身,對上青訓隊隊員們期待的眼神,為首的少年已經雙手給他遞筆了。
他默了默,接過筆,給他們在衣服上簽名。
原先正在看八卦的隊友們小聲地交頭接耳:“我頭一回見隊長這麼乖。”
“霍隊很少給人簽名的。”
“外面霍隊的簽名賣10萬星币。”
……
我有些驚訝,看向他們,他們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立刻跑了起來,沒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再回過頭來的時候,霍司鈞已經簽完名,站直身子,盯着我這邊看。
我想了想。
10萬星币耶。
“走嗎?”他問我。
我朝他平舉左手,把手腕上的白色手環往前遞,“能給我也簽一個嗎?”
簽在光腦的表帶上,可以當周邊賣,價格肯定翻倍。
霍司鈞眸光閃爍,低下頭,盯着我的手看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用大掌包裹住我的手,滾燙的掌心貼着微涼的手背,把我的手拉了下來。
“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