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麼,我就問他,我倆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吵到他們而已。”我這可是大實話,就是……就是說得稍微暧昧了一點,模糊了一點,讓人浮想聯翩了一點。
“沒說什麼,你會心虛成這樣?”霍司鈞曲起手指,敲了敲沒能被我關上的門闆,眼眸清亮,笑得那樣壞。
他不像是要來找我算賬,讓我當面澄清給他們聽,更像是來坐實我造的謠。
我氣得磨牙,都被他當面撞破了,還不肯放過我。
行吧,我道歉。
我幹脆拉開門,舉手投降,順便期待一下霍司鈞會不會因為慣性撲我身上。
我都想好了,他要是靠我身上,我就閃身躲開,最好是讓他摔到地上,在許舟面前出糗。
可惜霍司鈞的身體堅如磐石,一動不動地堵在門口,還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仿佛早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我開了個玩笑,故意讓人誤會你和我是睡過覺的關系。對~不~起~”我的道歉語氣散漫,毫無誠意,意思是我下次還敢。
霍司鈞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力度不輕,臉都被捏變形了,像是在懲罰我。
外面的人沒有跟過來,聲音還越來越遠。
“我還是頭一回見霍隊跑這麼快。”
“走了走了,别打擾小情侶。早餐快做好了,先下去吃早餐吧。”
……
我伸出食指,戳了戳霍司鈞的腰,“他們好像真的誤會了,要不我去和他們也澄清一下?”
好讓你的白月光别誤會你。
霍司鈞擡起手,将我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抽了下來,蓋在我的腦袋上,隔着毛巾揉了揉我半幹的頭發。
“不用。”他頓了頓,眼神飄過去,補充了一句,“清者自清。”
我心想,那我可不清。
我就是故意的,巴不得全世界都以為我倆不清白,讓霍司鈞一輩子活在我的陰影之下,嘗嘗我當年痛不欲生的滋味。
但我不會表現出來。
我這樣惡毒,讓他知道還得了?怕不是對我退避三舍。
霍司鈞走進房裡,給我找吹風機。
我随他走到浴室門口,看着他的背影,終于想起自己忘了什麼。
“我昨天睡了你的床,你睡哪裡啊?”
霍司鈞蹲下身,在下方的櫃子裡拿出吹風機。
“沒睡,在打虛拟戰場。”
怪不得他剛才沒讓我去澄清,原來謠言一戳就破——隻要文渡上線看到他賬号的登錄時長,就知道我和他昨天壓根沒睡一個房間。
霍司鈞将吹風機插上插座,看着我,食指向下,畫了個圈,示意我轉過身。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借宿他家的經曆,那時候頭發短,洗完頭懶得吹,而且用吹風機會吵到他家裡人,就打算讓它自然幹。
霍司鈞卻一臉嚴肅:“濕着頭發别進我房間。”
我嫌他規矩多,但畢竟在别人家裡,我歸他管,便老老實實地低頭,讓他給我吹頭發,吹幹到他滿意,能讓我進房間的程度為止。
現在霍司鈞給我吹頭發,我倒也沒覺得哪裡不對,還故意問他:“你不是說濕着頭發不給進房間嗎?我剛才濕着頭發在你房間轉了一圈。”
吹風機的風度調到最小檔,暖風吹過我的耳廓,霍司鈞的動作很輕,一邊揉我的頭發,一邊調整出風口的角度。
“那時候……不會說話。”霍司鈞的語氣有些遲疑,像是在内疚曾經那樣冷硬地對我。
我的心髒好像被人輕輕撞了一下。
提起這件事,我就是單純耍賤,試探他的底線,卻沒有想到會被他這樣認真地對待,反而讓我周身不自在。
霍司鈞捏住我的肩膀,讓我轉過來面向他。
我擡頭看着他的眼睛,他專心地在給我吹頭發。
五指撩過我的頭發,細碎的黑發在耳邊落下,他的指腹偶爾會擦過我的耳廓,很輕,像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我的心情變得平靜,某一瞬間希望我和他可以一直這樣。
“那現在呢?”我輕聲問。
霍司鈞的視線下落,觸及到我的眼睛,手裡的動作突然一頓,張了張唇,卻沒有出聲。
浴室裡隻剩下吹風機的噪聲。
霍司鈞的眼睛深邃,專注凝視着我的時候,容易讓我産生錯覺,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離了我,他的星球就不轉了。
吹風機的風聲停了下來。
突然消失的噪聲,顯得現在更加安靜,靜得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霍司鈞單手撐在我身後的牆上,姿勢像是将我半圈在身下,朝我靠近。
他、他要幹嘛?!
眼見我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我的心髒不受控制地亂跳,吸氣卻不敢吐氣,盯着他動作,卻沒有理所應當地推開他。
霍司鈞安靜地注視着我。
并非是獵人注視獵物時的勢在必得,他沒有那麼強勢,相反,他的眼神溫柔且鄭重,卻像是為我量身定制的捕網,一字一句地告訴我:
“現在,你想怎麼對我,我都接受。”
他說的話,和他的肢體語言互相矛盾。
嘴上說着“接受”,按在我腦袋旁邊的手卻往下,停在了我的腰旁,隻要我稍微移動半分,便能被他摟進懷裡。
他這更像是……
在渴望我怎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