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他個大頭鬼!
我捏着拳頭,差點就要揍他臉上去了。
這才交往第一天,親吻什麼的,輕浮!
我的耳朵發燙,被他打亂了我的思緒,說話不經大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廣衆,衆目……”
除了頭頂的攝像頭,好像也沒幾個人注意到我們現在站的這個角落。
“總之就是有傷風化。不可以!”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霍司鈞。
霍司鈞盯着我的耳朵,看了好一會兒,又收回視線,說:“哦。”
又“哦”了!他反對我的表現就是不直說好或者不好,而是用這種模棱兩可的态度對我。
“不可以‘哦’。”我說。
霍司鈞抿了抿唇。
“也不可以‘嗯’。”我立刻補充。
霍司鈞的唇角微揚,牽起我的手,像是在給我順毛一樣,安撫性地晃了晃我的手。
“我隻是想想,難道想想也不可以嗎?”
“可以啊,那你别說出來。”怪害臊的。
霍司鈞輕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當我們按照路線逛完海洋世界,也差不多到晚上了。
原先霍司鈞還想和我去外面餐廳吃飯,但大概是他發的那條動态過于炸裂,經理找不到霍司鈞的人,給我發來了通訊。
“雲清,你知道霍隊在哪裡嗎?十萬火急!如果有他的行蹤,立刻告訴我!”經理急得嘴上冒泡。
我看了一眼坐在駕駛位上哼歌的霍司鈞,打開降噪模式,讓光腦隻能識别到我的聲音,對面也隻能聽到我的聲音。
我說:“好。如果我知道霍司鈞在哪裡,就讓他給你回消息。”
車子在餐廳的地下車庫停了下來。
“謝了啊雲清。”經理主動結束通訊,應該是去聯系其他人找霍司鈞了。
我收起光腦,旁邊傳來霍司鈞的聲音:“你不告訴他,我就在你旁邊嗎?”
“你不也沒告訴别人,今天要和我出來嗎?”我理所當然地說。
我也不傻,霍司鈞這個舉動不就是不想讓别人知道他今天的行蹤嗎?不然的話,霍司鈞發了這條星博,知道他行蹤的人,肯定就知道他和我在一起啊,還用得着聯系别人?
“這怎麼能一樣?”霍司鈞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引來我的側目。
他對上我的視線,又放軟了語氣,說:“我想問的是,你不想公開我們的關系嗎?”
我揚了揚眉,身體向遠離他的那一側偏了偏,裝作驚訝的樣子,說:“不公開你還不高興嗎?你在想什麼?”
霍司鈞攥着掌心,濃眉壓低,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一個解釋。
我以前對霍司鈞沒什麼耐心的,反正就算鬧矛盾了,最後他也會來找我和好。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真的長大了,我會認真地、耐心地向霍司鈞解釋。
再也不會讓他有機會像四年前那樣抓住我的錯處,給我記賬。
我側着身子,幾乎是正對着霍司鈞,拉過他的手,将他攥緊的拳頭一根根手指掰開。
霍司鈞看起來對我有怨,輕抿嘴角,但還是任由我動作。
我說:“分不分手都是我說了算,到時候我和你分手了,要是還在一個單位上班,大家都知道我倆的事情,肯定會在私底下蛐蛐我倆啊。
“如果還有什麼團建之類的活動,怎麼安排我倆的房間和座次都是個問題,就不給人家添麻煩了吧?”
霍司鈞反手攥住我的手指,不讓我再動作。
我擡起頭,望見他的眼睛,卻發現我說的話不僅一點沒有安撫住他,反而還火上澆油了。
霍司鈞的眼眸冒着火光,好像要把我點燃。
我的手被他攥得生疼,想要往回縮,卻被他用力拉了回去,我整個人的身子都要倒向他了,隻能用另外一隻手撐在我和他之間的島台上,強行穩住了身形。
“幹什麼?”我也開始生氣了。
霍司鈞短促地笑了一聲,聽起來更像是嘲諷。
“為了别人就要委屈我嗎?卓雲清,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愛‘為别人着想’。”
他的語氣明顯是開戰的前兆,如此熟悉,我曾聽過他用同樣的語氣對我說話。
就在四年前。
預感到矛盾即将爆發,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像是高速運行的列車,帶着我的靈魂脫離軀殼,回溯到四年前。
列車喧嚣而過,我的耳朵聽不見其他聲音,開始耳鳴,緊接着在列車穿過隧道的同時,我的身體跟着顫抖。
然後是止不住的顫抖。
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
“……卓雲清?雲清?你怎麼了?”霍司鈞突然開始慌亂,手足無措地在車上找手帕紙,捧着我的臉,小心翼翼地揩掉我的眼淚。
我還以為我變成了一頭怪獸,讓他吓成這個樣子,原來隻是在哭而已。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樣說你的。對不起……”霍司鈞抱着我的身體,似乎以為隻要他抱我抱得足夠用力,就能讓我冷靜下來,不再害怕。
我哭得脫力,沒辦法再支撐自己的身體,隻能靠在他的胸膛上,恨自己在他面前如此狼狽。
“我、我不想哭的。是、是沒有、辦法控制……”我甚至無法将完整的句子連成一句話,胸口壓着的石頭讓我喘不過氣來,用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地去向他解釋。
“好。沒事的,沒事的。呼吸,你先呼吸啊!”霍司鈞緊張得好像快死掉了,不斷地替我順氣,撫拍着我的後背,笨拙得像在哄小孩。
我渾身發冷,指尖發麻,幾乎要給他跪下了。
好恨我自己,為什麼要在他面前露出這樣醜陋的一面。
他會怎麼看我?還會覺得我為了讓他心軟,在裝哭嗎?
霍司鈞調整座椅,将我從副駕駛的位置抱到他的懷裡,雙臂圈着我,像是試圖用他的體溫溫暖我。
“霍、霍司鈞,我、我沒有裝可憐。”我不是裝的,真的很難受。
霍司鈞将我的腦袋按在他的胸膛上,任由我的眼淚擦到他的昂貴襯衫上。
“對不起……”他好像除了這三個字就不會再說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