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找來,樓長淵被她推得清醒,遁去遠處。
鳳行舟體内空空蕩蕩,被他一放恍惚一瞬,定了定神才見是金晝。
金晝快被吓死了,又不敢動手拉她,隻能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個遍,才松一口氣。他身後跟着老五,再帶來醫修,上品療傷藥跟不要錢一樣擺出一大片。
“越道友他如何了?”鳳行舟艱難咽下一顆療傷丹,再有醫修術法加持,才覺好些。
她好像一路走來都在挨打,人前她又不敢再摸仙府靈境中藥草,隻能先湊合吞丹療傷。
“他跟你那好友都在修煉,靈力太過龐大,一時半會兒怕是難以吸收。我已告知宗内,風老頭兒閉關,宗主說親自前來護法。”金晝面色蒼白,劫雷重創下,縱他地境後期數百載也一樣被重創。
待醫修退下,他放出陣石起陣,再加上一層防禦。
“鳳小友,你且先安心歇着,有我天衡宗在,無人敢犯。”
莫說在這裡的散修,就是那些個有名姓的宗門,也要掂量掂量。今日奇雷降下,竟是越銀川渡劫,此後天衡宗便又會多出一個天境修士。
他細細打量鳳行舟,釋然道:“我原以為風老頭兒那個不靠譜的就是老樹發新芽想通了要收個徒弟,如今一看,倒是我想簡單了。”
“金長老說笑了,我不過是個體修,隻是碰了巧了,能幫上點忙,還得多虧了宋不語。”
她一番話說得金晝大笑,他笑夠了肅容道:“今日之事,有衡宗扛着,若有人敢找你們麻煩,便是與天衡宗為敵。”
得他承諾,鳳行舟點頭:“那便多謝金長老了。”
“我看你那個好友,體質特殊。不若拜在我門下,我也好替他遮掩一二。”
“那怕是還要問問他願不願意。”鳳行舟淺笑,終于覺察出疲憊,強撐着道,“金長老,早些還未問,他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噢,他啊……那日圍剿死修你失了蹤迹,他也急,又不知你在何處,就一直跟着我。直到老五傳訊有人鬧事,他一見是你,就跟着我來了。”
金晝瞧她一眼,神神秘秘問:“鳳小友,你要不也來我門下?風老頭兒久不收徒,怕是帶不好你,我這裡四處搜羅的好東西多,你要是來我門下,我就一并給你。”
鳳行舟哭笑不得,同時心下一松。
她初時尚在人間,見過太多爾虞我詐,一路行來有人陪伴性命相交,才不覺人世可怕。可她險些身死也是因信任二字。
玄靈境中,她猜到會有人為了續命不擇手段,更知曉他們跟外間一樣能為了靈寶打得你死我活。
可也有那等生性直率之人,如江尋,她始終願意去相信。
所謂爾虞我詐,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不堪一擊。
莫崖險些殺了她,是因她還不夠強大,若她早破鴻蒙,也不至被誅仙神息重創。笃定她活不了,就是因為她未至鴻蒙,又被他按進海底。
沒有風的地方,她必死無疑。
“鳳小友?”
金晝的聲音把她思緒拉回,她歉意道:“方才走神了,待我前去天衡宗,定然再來拜會金長老。”
“好說!”
他出去後,無人再來打攪,天衡宗的人半月後才至,等她療傷完,匆匆進了栖梧城。
剛進珍寶閣,就看到窗邊坐着的樓長淵。
“你也開始喝茶了?”她給自己也倒上,淺嘗一口,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樓長淵瞥她一眼,看向窗外:“這裡的比外面的好。”
“不錯,還能嘗出好壞了。哎我東西呢!你說幫我拍下的。”
她着急去找越銀川,蚩靈钺碎片隻能托樓長淵幫忙拍,她留下的靈石再算上拍賣的靈草應當夠用才是,怎的半點波動都無。
許是架不住她一再追問,樓長淵放下茶盞。蚩靈钺碎片漂浮在他掌中,不知為何光芒黯淡。
鳳行舟小心接過,摩挲着鋒利邊緣輕輕一按。
鋒利碎刃頓時割破她指尖,開始貪婪地吸收她的血液。樓長淵掩于袖中的手微動,撚過指尖的痛感,慢慢握緊。細密疼痛從指尖傳到全身,如電流淌過,渾身酥麻。
等他回過神時,已不知何時握住鳳行舟的手,鳳行舟猝不及防被碎片割破手掌,他掌心也跟着一痛。
他蹙眉:“它在吸血。”
“它不就是我血肉養出來的東西嗎?” 鳳行舟忽然想起在劫雷下他的舉動,忙掙脫開他的手退開,“你不是說讓我離你遠些?那你也該離我遠些。我們兩不相擾,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