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雄左看看右看看,哈哈了兩聲:
“那我們就先走了,學長明天見,小嶋明天見!”
他拉着七海建人,急匆匆走了,留下這片空地給這倆人獨處。
“抱歉,之前是我不對。”
夏油傑溫聲道:
“明明知道你不喜歡被人那麼叫,是我失口了,我很抱歉。”
小嶋圭屏住了呼吸,他死死攥住手掌,沒有出聲。
怕出聲之後,便是抑制不住的哽咽。
果然是這樣。
為什麼要道歉?
明明是他……亂發脾氣。
明明眼前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小嶋圭知道,他隻是在遷怒罷了。
“抱歉,圭。”
那個人也是用這樣的語氣,臉上流着汗,氣還沒有喘勻,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一直不回我的消息,是生我的氣了嗎?”
“下次不要這樣了,就算是生氣,也要讓我知道。我很擔心。”
而那個時候,他隻是因為懷疑傑在新學校,交了新朋友,把他忘在了腦後,蠻不講理地胡亂發脾氣,不接電話,不會信息,害他專門請了假回來,急匆匆跑到他面前解釋,甚至擔心他出事。
和現在何其相似。
這個熟悉地道歉的方式,讓小嶋圭甚至有些恍惚。
到底哪邊才是夢?哪邊才是現實?
小嶋圭沉默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氣:
“不,是我不對。我……”
我不能因為另一個人做的事情遷怒你……
我隻不過是因為之前的一些事情……
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呐,小嶋,”
夏油傑低頭凝視着他,忽然開口:
“我和……之前傷害過你的那個人,真的很像嗎?甚至連名字都一樣?”
“啊……?”
什麼……
小嶋圭腦子裡忽然嗡的一聲,臉上血色褪盡,愣在原地。
他在……說什麼?
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知道那個人對你做了什麼。”
夏油傑的眼神看起來很誠懇:
“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所以……你不用怕我,小嶋……小嶋?你怎麼了?”
小嶋圭呆呆的。
夏油傑走近了兩步,發覺小嶋圭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他頓了一下,急忙道:
“我之前聽夜蛾老師說的,抱歉,我不應該提這個事情的。”
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夏油傑有些内疚。
可是小嶋圭已經聽不見了。
“哈?”
他笑了起來,卻是止不住的冷笑:
“不會傷害我?你……他當初也是這麼告訴我的!我把他當做最信任的人!”
他情緒越來越激動,看着對面的夏油傑,仿佛看見那個傑站在他的面前。
小嶋圭眼睛彷佛定格在虛空中的某點,在透過夏油傑看着某個人,他慢慢走過去,顫抖着手揪住夏油傑的前襟,擡頭看向這個面容和傑一模一樣的男人:
“你說啊,我做錯了什麼?你要是讨厭我的話,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不喜歡我的話,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小嶋圭的眼睛裡沒有神采,隻是固執地在詢問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你為什麼會一邊說着喜歡我,一邊要做那樣的事情?我的母親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傷害她?你告訴我啊!你為什麼要欺騙我?你說過,不會再讓我傷心,不會再傷害我,結果你做了什麼!你甚至等不及讓我開口!我連遺言都不配留下嗎?我在你的眼裡,連一絲價值都沒有嗎?”
原來是這樣啊。
夏油傑隻是沉默地聽着,在小嶋圭的控訴中緩緩伸出了胳膊,将這個渾身顫抖的少年摟入了懷中,他有些艱澀地開口:
“……對不起。”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覺得,或許這個少年,一直在等這個道歉。
那個人讓他這麼痛苦,如果能讓他來代替道歉,能消減這個少年的一點點痛苦好了。
一點就好。
夏油傑一下一下拍着小嶋圭的後背,試圖在撫平這個少年心底的傷口。
他說的遺言……是什麼意思?
那個叫傑的人到底做了什麼,居然産生了這樣嚴重的幻覺?甚至以為自己死了嗎?
是咒術的效果?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