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平靜的舞台,躁動的秋葉是舞台的伴奏,明亮的路燈充當着燈光,s市的夜景姣好,人們卻總覺得比不過心中看到的風景。
從拐角處一前一後的出來兩個青年,光是感覺,就有一種很是适配之感。
在路過第五個路燈的時候,許軸放緩腳步,跟一直落後于他半步的言序平行。
言序自打出了地下室之後,身上生人勿近的感覺更加明顯。
一個答案悄悄從心底裡鑽出來。
許軸醞釀了片刻,他還是覺得他問一下比較好。
“你後悔選我了嗎?”
言序包養他,說明言序壓根看不上他的資産,唯一讓許軸覺得對方有點不太高興的是,他的出身,有錢人包養的金絲雀應該接受過正規培養的,而住在地下室的自己看起來既廉價又過于窮酸。
言序本應該可以選條件更好的人作為金絲雀。
除了這個許軸也想不出還有其他讓言序不高興的事情。金絲雀如同玫瑰一般,應該長在肥沃的土壤裡,這樣外表才會煥發出貴氣。
言序今天穿着今天為了談合作而穿的深黑色的西裝,此時感覺到領帶格外的礙事,他将領帶稍稍的放松一些。
“為什麼又說這話。”
他不認為自己說過這種話,也沒有說過類似的話的意思。
“mamour,你又想反悔嗎?”
他記得對方第一次說合約取消也是用了這個理由。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不知不覺好像又說偏了,許軸心道,他側頭看言序,從這個角度看,剛剛好看見對方濃密的睫毛,五官很是優越。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閉嘴。”言序毫不留情的說。
許軸點頭:“好的。”
從詩裡出來,已經走了大半路程,許軸終于發現了奇怪的點了,言序沒開車?跟他硬走?
“你車呢?”
“沒開。”
這個點應該還能打到出租車,比較霓虹燈沒暗,許軸提議:“要不我打車送你去酒店吧。”
言序看向不遠處的酒店,心裡盤算着路程,走路的話應該也不需要多久。
“不用,快到了。”
許軸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不就是他白天打工的地方嗎?上次沒問出的問題此刻有又浮現在腦海裡。
“你訂這個酒店是為了住嗎?”
一個晚上五位數起步,言序不是有家嗎?為什麼要訂這麼貴的酒店?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許軸又不信了,他覺得言序肯定别有用心。不然怎麼花那麼多錢住裡面?他忘記一件事了,對于言序來說,五位數的酒店隻不過就像他花出去的五塊錢。
還有詩裡的包廂,言序訂那個位置那麼長時間,卻又不常出現。
“你之前天天都來詩裡嗎?”許軸又問。
“你今天很想說話?”
許軸一時間啞口無言,過了半響,他有點不知所措的說:“好的,我盡量閉嘴。”
他的本意是想跟言序說說話,沒想到這個舉動會直接引起言序的反感,許軸下意識有點沒反應過來。
安靜的跟着言序走在路上,兩個人的氣氛似乎又水火不容了起來,言序抿唇,到最後也沒有說什麼。
不說話的時候好像連走路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很快就來到酒店門前。
言序今天沒說讓自己去找他,許軸自覺跟言序告别。
許軸沖言序搖手:“下次見,晚安。”
有點像大學生送對象回家的感覺,言序笑了,許軸總是忘記他們的關系。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覺得我們是正常戀愛關系?”
經過言序的提醒,許軸想起來了,他們不是普通的情侶關系,包養協議的另一種說法就是肉/體與金錢的關系。沒必要搞情侶那一套。
下一秒,他聽見言序說:“上來。”
許軸無意識摸了摸耳尖,順從道:“好的。”
第一次以顧客的身份踏進這個大門,許軸内心覺得怪異,沒有人喜歡來自己工作的地方消費,因為對自己工作的地方除了純恨就是純恨。
但是要是真來了,内心又有一點暗爽。因為終于感覺揚眉吐氣了。
路過大堂,大堂經理才是那個喜歡加班的打工仔,從早上八點半到晚上十一點半,除了吃飯跟解決生理問題,他始終站在台前,等待客人的到來。
突然看見熟悉的身影出現,經理的瞌睡瞬間消息了,他興奮的沖許軸招手。
“許軸。”
“這麼晚來這……”
他剛想問對方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了,視線内又出現另一個熟悉的身影,經理識趣的把嘴閉上,據他工作十年的經驗,這兩個人多半是有點什麼關系。
氣氛騙不了人。
許軸:“嗯。”
經理臉上挂出招牌笑容,連講話的起伏都跟人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