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被鮮血染紅,發絲粘連,安室透感覺自己的身體正一點點冷去。
他或許會死。
協助新人王的任務是風險也是機遇,安室透不想放棄,卻沒想到組織成員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偏偏自從他進入審訊室,這些人一次都沒有提到過hiro,反而在一次次提及另一個名字。
“為什麼琴酒沒回來?”
“是不是你襲擊了琴酒?遊輪為什麼會爆/炸?”
“救生艇為什麼不等他,琴酒現在到底在哪?”
句句诘問。
安室透沒法回答,他是最後一個登上救生艇的,也威脅着救生艇的駕駛員在爆/炸後搜尋許久,他比任何人都在意hiro的安危,可不管是hiro還是琴酒都沒有出現。
這個世界上沒有奇迹。
hiro已經死了,他很快也會死去。
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的疼痛反而變得麻木,等身體的感知完全消失,他大概就會變成一具屍體被丢出去。
——進入焚燒爐,屍骨無存。
“你真走運,琴酒還活着。”有人打開審訊室的門走了進來。
是賓加。
安室透記得他的聲音,這是他少有接觸的代号成員。
琴酒還活着,那hiro呢?hiro還活着嗎?
可安室透已經發不出聲音,深沉的黑色終于将他完全吞沒,再也聽不見賓加後面的話了。
“喂,還活着嗎?”賓加拍了拍安室透的臉蛋,黑色的手套看不出血迹,卻硬邦邦的,明顯被鮮血浸透又幹掉。
幹燥的紅色粉末随着賓加的動作掉落,賓加冷笑了一聲,就站在安室透的面前點上了一支煙。
綠川光點名要他?想到剛剛收到的消息,賓加的眼神愈發不屑,他真是看錯了安室透,能夠和綠川光扯上關系的能是什麼好人?
一個外圍成員而已,現在看着已經半死不活了,隻要他再稍微拖延一些時間,得不到及時救治,安室透的生命就将終結在這裡。
這當然不會對綠川光造成傷害,但至少可以給他添點堵。
門突然開了。
燃着的香煙掉在地上,賓加難以置信地看着走進審訊室的男人。
“琴酒!你怎麼會來這裡?”
“來看看安室透,他還活着嗎?”琴酒看向椅子上的安室透,探了探他的頸動脈,見還有脈搏便将人身上的鎖鍊全部解開。
“你做什麼?你可以讓别人來帶他走,你……”
琴酒将人扛了起來,不悅地睨了賓加一眼,“怎麼了?”
賓加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他想阻攔,最終還是忍住了。
半晌,賓加冷笑了一聲,冷嘲熱諷:“琴酒,你可真是越來越上不來台面了,這種小角色也值得你親自來撈!”
他姿态嚣張,隻等着琴酒反駁,可琴酒卻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扛着安室透便離開了。
賓加隻感覺一股怒火直往頭頂湧,站在審訊室的門口朝琴酒怒吼:“琴酒,你總和這種不入流的東西混在一起,以後絕對會後悔的,絕對!”
莫名其妙。琴酒隻感覺背後有瘋狗在追,再加上安室透傷勢嚴重,他的腳步越來越快,驅車送安室透去了組織的醫院。
重症監護室裡,琴酒在削蘋果,綠川光緊張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安室透。
“大人,他不會有事吧?”
“不會。”
“可是醫生說……”
“醫生也沒說他會死,他隻是失血多了點,沒傷到要害。”琴酒的語氣很平靜。
審訊室裡都是一群瘋子,在得知琴酒可能被炸/死之後,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安室透?安室透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不在要害上,那群人是想将安室透活活折磨死,不過這也剛好給了安室透活命的機會。
綠川光的眼神充滿擔憂,他沒想到自己被沉海裡沒出事,zero反倒被折磨成這副模樣。
“任務明明沒失敗,柴野司也還活着,為什麼……”
“和任務沒關系。”琴酒語氣淡然,他們想折磨一個外圍,有時根本不需要理由。
正因如此,琴酒才急切需要綠川光獲得代号。
“叮”地一聲,綠川光手機響了。
琴酒咬了口削好的蘋果,示意綠川光看消息。
“我拿到代号了,是蘇格蘭。”明明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幼馴染,綠川光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威士忌啊,還不錯。”
“他大概什麼時候能醒?”綠川光,不,蘇格蘭擔憂地問,他還是更關心幼馴染的情況。
“叮”地一聲,琴酒手上的水果刀擦過蘇格蘭的耳畔,狠狠插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蘇格蘭身體僵硬,一瞬間徹底清醒。
他對zero太關注了!
因為身邊隻有琴酒,因為琴酒這幾個月都對他很好,因為zero這次受傷很重,他竟然精神松懈了。
對于卧底來說,這是緻命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