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成績不會已經出來了吧？”物理課代表代表全班同學，舉手問出了這個問題。

四十多道緊張的目光刷刷刷地掃向她，物理老師戰術性扶了一下眼鏡，十分鎮定地說：“總成績還沒出來，不過物理考得早，我已經批完了，成績也統好了。”

她把卷子遞給課代表分發，自己掏出了U盤，開始鼓搗電腦。

課代表把卷子粗略分成四份，拉了三個同學一起分。拿到試卷的同學都看到了自己的分數，但是對于自己分數在班上的排名，卻還不明了。

講台上突然傳來開關的脆響，大家擡頭一看，發現老師把幕布放了下來，緊接拿遙控器開了投影。

一個表格“唰”得闖入了所有人的視線。雖然有點看不清，但是大概能猜到是成績等級表。

待老師把表格放大再放大，大家就看清了表格裡的内容：第一列是學号，第二列是總成績，後面是細分。

“我把姓名抹了，這裡隻放了大家的學号和成績，”物理老師滑動表格，接着說，“表格按照成績降序排序，大家看看自己的成績大概在班裡哪個位置就行。”

物理滿分一百。這次考試，滿分有五個，九十分以上占了半數以上，最低分八十二。

等大家看得差不多了，投影就關了，老師開始講題。

甯嘉安拿着一張滿分卷子，一點不驚訝。畢竟這次的題都在他能力範圍之内，有剛好沒有出什麼細節錯誤，拿滿分正常。

看着老師一邊講題一邊闆書，甯嘉安淡定拿出作業開寫——不是物理作業，是數學作業。

而老師明顯也沒打算一道一道題講下去，而是選了錯誤率高的個别題講解，進度走得飛快，和平時講課一個風格。

半節課過去，錯誤率高的題目就已經被講了個遍，連黑闆都還沒有擦過。

“好，大家把課本拿出來，我們接着上次課的内容繼續講。”老師顯然不準備浪費接下來的半節課。

甯嘉安熟練地把寫了一面的數學作業合起來，然後掏出課本和筆記本開始聽課。

這麼做的不止是他，班上不少同學都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争分奪秒——不然哪來的時間寫作業，整理錯題，搞競賽……

緊接着成績就一門門地在課上公布了，大家捧着自己的答題卷，把訂正的内容記了滿頁。然而最終成績遲遲沒有出來，大家等啊等，終于從緊張到麻木，又從麻木到死心。

終于在煎熬到後一天早上的時候，最難改的語文終于統完分，第一次月考成績新鮮出爐。

剛打印出來還熱乎的一張成績表被學習委員捧到了教室，趁熱貼在了教室前頭。

十科總計1150分，考到1000分以上的還真不少，理科都往滿分靠或者幹脆滿分，文科成績也很不錯。

“石頭——剪刀——布！”

甯嘉安出了“剪刀”，梁曉康出了“布”。

“你去吧。”

梁曉康“嗷”了一聲，起身往前面貼着的成績表走去。

他也沒有很多東西要看，就隻是看了一下自己和甯嘉安的總排名和各自的語文成績，畢竟其他科目的單科成績都已經知道了。

甯嘉安第一，語文131分，他第四，語文112分。梁曉康帶着排名擠出人堆，溜達到座位上，小聲把排名告訴梁曉康。

“你應該也看了語文成績吧？”

梁曉康知道自己逃不過去，眼一閉，心一橫，就說出了口。

“你131，我112。”

甯嘉安思考片刻，冒出來一句：“你這語文……不應該啊。”

梁曉康委屈地說：“可是我已經發揮出自己的水平了。”

甯嘉安笑笑，“可能是因為我比較相信你……沒事，有進步空間。”

出成績并沒有給他們兩個帶來啥震動或者刺激，或者說，大家也就是看到成績的時候熱鬧了一通，叽叽喳喳讨論兩句，而具體什麼心情，可能隻有自己知道。

放假前還有一個小班會，葉老師讓各科課代表和大家核對寒假作業，然後又講了兩句。

“我知道這次成績對于一部分同學來說，可能是一次打擊，而對于另一部分同學來說，可能是一種激勵。不管怎麼樣，這隻是我們的第一次考試，往後還有無數次考試，隻要你還在學習，就永遠有進步的可能！”

“寒假還是要學習的，還有，出門注意安全！我在這裡預祝大家假期快樂，新年快樂！”

*

回去之後甯嘉安背着書包跑去梁曉康家裡寫作業。

“小甯來啦！”梁曉安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端着個筆記本電腦敲鍵盤，聽到甯嘉安來了擡頭打了個招呼。

梁曉康的姐姐梁曉安，也畢業于塢城實驗中學，目前正在A大讀書，放假比他們早，但是看起來也依然有事情要忙。

“姐姐好！我來找曉康一起寫作業。”

由于來得勤，這裡的鞋櫃也有一雙他的拖鞋。他穿上拖鞋跟梁曉康進了房間。

然後一坐下，他不掏自己的作業，先問梁曉康要試卷。

梁曉康可憐巴巴地看着他，甯嘉安冷酷地看回去。

都不用說哪幾門，梁曉康就把語文和政史地的四張答題卷抽出來，遞給了甯嘉安。

甯嘉安認真看了起來，梁曉康站在邊上有點無措，幹脆寫起了作業。

“你看出點啥了就喊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