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嘉安和梁曉康和平時同一個時間到教室。

進教室的時候，語文老師已經在了，黑闆上也寫上了今日的早讀任務。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上同學們普遍晚到了不少，甚至有人在早讀過了一半才在到門口喊“報告”。

語文老師一眼掃過去，也沒有像平時一樣罵遲到的同學兩句，而是把人直接放進了教室，雖然眼神依然很可怕。

被看着的那個同學大氣不敢出，貼着牆角溜進了教室。

下了早讀之後，甯嘉安聽到周圍有同學再互相祝福“元旦快樂”“新年快樂”。看來那些遲到的同學應該是昨天跨年去了……

“對了，你有沒有聽說，昨天有人在市區商場放煙花，被抓起來了！”一個同學忽然壓低聲音說，雖然聲音依然傳了很遠，反正隔着三四個座位的甯嘉安聽得很清楚。

“現在管得果然很嚴啊！”另一個同學感慨道。

甯嘉安想了想，自己确實沒放過煙花，梁曉康倒是放過，畢竟他老家地方偏，沒有管這麼嚴。

雖然沒有放過煙花，但是甯嘉安也沒覺得遺憾，他對于看别人放煙花的興趣要大過自己放煙花，隻不過前者在城市也不是一件容易實現的事情。

元旦之後一周，便是高三的首考。對于他們來說，現在高三經曆的一切，就是一年後的他們會經曆的一切。

不過他們在這幾天并沒有和高三的同學們碰面，因為他們學校要作為考點，他們收拾完教室之後就被“趕”出了學校。

即使被趕出學校之後，他們也不能放松，因為他們的本次學考也迫在眉睫了。

不過對于他們來說最艱難的政史地已經在去年七月份考掉了，之後的學考壓力都說不上大。所以走出考場的時候甯嘉安非常平靜，隻有之後在被梁曉康用手冰了脖子的時候，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學考結束之後，他們還有全市統考的期末考，這次考試會出一個市排名，相當有參考價值，所以老師破天荒地花了一點時間讓他們複習考試範圍的内容。

他們的進度比全市統考的考試範圍要快不少，如果完全不複習，真的難免生疏。

甯嘉安本身就會在大考之前把考試範圍内的内容複習一遍，不止是為了考試，也是為了加深理解和記憶。既然這次老師願意拿出本來用來拼命往前趕新課的時間來複習，甯嘉安當然十分樂意。

所以在平淡的校園生活中，這段備考期末考的時間竟然顯得輕松愉快起來。甯嘉安覺得自己像是被放進水裡的一塊海綿，以一個很舒适的狀态吸收知識。

梁曉康則恰恰相反，因為語文試卷有一張算一張，都讓他有點崩潰。

“你把模闆背清楚，讀文本的時候有意識地去注意那些可以寫成一條答案的點！”

“古詩文默寫怎麼能失分，這篇不是都背過很多遍了嗎？”

“作文不要光寫到八百出頭，稍微再多寫一點！”

……

梁曉康不堪重負，緩緩的趴了下去，還伸手把甯嘉安的嘴捂上了。

甯嘉安迅速握住梁曉康的手腕，把他的手掀到桌上。

“看看你這個卷子，你睡得着嗎！”甯嘉安恨鐵不成鋼地說。

梁曉康發現捂嘴不成，又不敢把自己的耳朵堵上，隻能雙手抱頭聽甯嘉安念一二三四。

甯嘉安說完一長串，停下來順了順氣。

“我一定好好背，甯老師您歇歇吧，一會兒還要上課呢。”梁曉康雙手合十連忙告饒。

“你好好學語文。”

“好嘞，我一定好好學。”梁曉康一臉認真地看着甯嘉安。

“期末考考個一百二回來。”甯嘉安非常不留情面地說。

梁曉康感覺自己被悲傷的情緒浸透了，他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看向甯嘉安手裡拿着的、他那張凄慘的試卷，再擡起頭可憐地看着甯嘉安。

甯嘉安不為所動。

“好吧，我會加油的。”

甯嘉安把試卷還給他，轉身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說完一大串，生氣是假，恨鐵不成鋼是真，其實還是希望梁曉康能夠好好學習語文。甯嘉安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但明明剛剛的情緒沒有那麼強烈。

“是我忘記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嗎？”他嘀咕道。

過去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唯一讓他分神的就是他偶然發現的收養登記證，順着這件事情往後想……他當時沒有把裡頭的東西原樣裝回去。

想到這裡，他的眼皮開始不受控地跳起來。

“應該不至于吧……”甯嘉安有些不安地想。

可是接下來的一切都十分正常，爸爸媽媽并表現出任何異常，他的爺爺奶奶路過他家的時候還順了些水果和餅幹給他。

梁曉康帶上痛苦面具寫着語文的試卷，甯嘉安一臉凝重做着并不難的生物試卷。

*

全市統考比甯嘉安不詳預感指向的事情先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