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說,我是他們收養的。”
梁曉康眨了眨眼睛,就在這個瞬間,驚訝的神色被他掩了下去,并沒有真正顯露出來。
“也許你需要一個安慰的擁抱?”梁曉康朝他張開手臂。
甯嘉安伸手把梁曉康的手臂按了回去。
“但是我之前就知道了,所以那段時間我狀态很不對。不過我想明白了,因為爸爸媽媽真的把我當成他們的孩子在愛,我也真的很愛他們。至于那張證書,不是代表我可憐,而是代表我和父母之間的緣分。”
梁曉康拉着椅子湊近了些,然後一把抱住了甯嘉安。
“我真的沒事啦……”甯嘉安拍了拍梁曉康的後背。
“是我有事,我有點想哭,所以讓我抱會兒吧。”梁曉康抱得更緊了些。
甯嘉安一邊被梁曉康抱着,一邊接着說:“然後媽媽和我說起了以前的事情,說我爸爸的父母把我扔得遠遠的,好不容易找回來。被找回來的我發了高燒,等燒終于退了,以前的事情卻忘掉了。”
“我其實就是有點想不明白,明明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還會因為聽到這些事情而感到難過呢?”
“可能是因為,不管這個人是誰,是你或者不是你,或者任何一個你不認識的小孩兒,這種事情本身都會讓你感到難過吧。”梁曉康說。
“先吃飯吧。”甯嘉安把梁曉康扒拉開,重新拿起筷子。
“哦,好。”梁曉康把椅子重新挪回去,也拿起筷子。
之後甯嘉安的狀态似乎慢慢回來了。晚上兩個人一起寫作業,效率都回升到了正常的狀态。
“我覺得我已經習慣了和你一塊兒寫作業。”梁曉康轉着筆說。
“那就一塊兒寫嘛。”甯嘉安沒什麼所謂地說。
“等我們上大學了之後,我們還可以一起寫作業嗎?”梁曉康問。
“如果在一個大學,應該還是很方便的吧?我們約個時間一起去圖書館就好了。”甯嘉安說。
“那……”梁曉康還想說些什麼。
“寫作業啦!”甯嘉安把他的話頭截斷了。
*
高二下學期,衆人結束了最後幾門學考。英語的學考成績是按照首考成績給的,所以不需要額外準備。
甯嘉安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随着高三的離校和學考的結束,甯嘉安和梁曉康成了高三生。
忙着準備期末考的曉安姐從千裡之外發來消息,祝賀兩人終于升入高三,附帶一個偷笑的表情包。
“曉安姐發的這個表情包,怎麼看得我背後涼涼的。”甯嘉安說。
“她大概是想表示‘嘿嘿,當年我吃過的苦終于輪到你們了’的意思吧……”梁曉康深感無語。
“我怎麼記得她當時好像是保送的來着?”甯嘉安問。
“……她當時保送了,但是暗戀的同學還在題海沉浮,所以她就接着上課去了。”梁曉康攤手。
“竟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那後來呢?”甯嘉安聽到都覺得玄幻,保送了,然後還接着上課?
“後來那個同學和班上另一個女生告白,雙雙考到隔壁省的重點大學去了,不過他們都沒有考過我姐。”梁曉康說。
“曉安姐才是真的厲害啊……”甯嘉安想了想,競賽學到保送的程度,高考還能考這麼高。
“所以我現在就希望,我能靠競賽保送或者降分,你可以考個市狀元或者省狀元什麼的,這樣咱們就能去同一個大學了。”梁曉康說。
“這樣挺好的……”甯嘉安的聲音忽然小下去。
“嗯?你說什麼?”梁曉康湊近了點。
甯嘉安擡起頭,笑着說:“這樣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