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行禮,“是。”
但行禮過後并未離開,皇帝秦淵冷冷擡眸。
那太監立刻會意,“回陛下,王妃……陸姑娘求見。”
聞聽此言,秦淵臉色才稍霁,“請她進來。”而後又将視線落到他身上,“你,罰俸半年。”
“她不是什麼王妃。”
這話帶着雪山冰川似的冷意,卻又含-着無邊的惱怒,太監吳公公連忙跪地,“陛下聖明。”
龍涎香快要燃盡,香味逐漸散去。
陸挽钗進來時,隻見秦淵摁着自己發疼的眉心閉目養神。
“陛下何苦如此?這不是我當初見過的明郎君。”
她的嗓音一如她的面容般柔,說出的話也如清泉般悅耳。
外間杖責聲仍未止息,臣子的呼喊逐漸弱下來,陸挽钗黛眉颦蹙,低頭一瞬間再擡起來時原本冰冷的瞳眸中瞬間盈滿瑩瑩水光,更楚楚動人。
“陛下開恩。”
她雙手交叉下拜,可低頭望着自己手背的瞳眸中卻盡是算計的狠厲,蘊着無盡的冰冷與漠然,似乎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情。
秦淵起身望過去,“你冷着朕這麼久,如今一見面就要朕赦免幾個逼朕的混賬?!”
“陛下!”淚珠從她臉頰滑落,她後退兩步,“您看清楚,我是晉王妃,是臣妻!”
“晉王妃?”秦淵一個箭步走過來,将她步步逼至屏風後,眼球早已爬上細細的紅血絲,“是你先招惹朕的,現在跟我說什麼王妃?什麼禮法朕通通都不想管,我隻要你,你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
“朕不是晉王,不會為方氏那狐媚子棄自己正妻于不顧!”
陸挽钗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隻覺先前的一番謀略做得有些崩盤。
不禁思緒有些渙散。
幾個月前,還并不是春日,晉王府下人卻是早早地依着晉王生母劉老夫人的意,在庭中擺上精緻的各色春花。
花香氤氲在空氣中,緩緩流動着,透過主母王妃院的牆,鑽入陸挽钗寝房。
熱。
好熱。
朦胧中,陸挽钗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令她的靈台更不清明,身體軟綿綿的像是棉花所制,而後更是熱得化為一灘水。
她想睜開眼睛,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
身體仍是很熱,她想上前查探前方是否有水源,上方卻壓下來一個人。
周圍一片漆黑,隻能依稀可見壓-在她身上的是個男人,這人身形高大,輕松将她制住,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清冽香氣。
奇怪,她已年逾四十,一生為晉王所不喜,更是為挽回丈夫的心、幫扶母家不至于風雨飄搖,而服下老夫人拿來的各種生子偏方藥。
可晉王卻根本不來她院中一次,甚至在她彌留之際,那狠心的丈夫甯願陪他那小青梅出府遊玩,也不來見她最後一面。
她含恨而終。
但這男人是誰?
她皺着眉想推開那人,卻不想那人如視珍寶般的吻住她的唇,迅速攻城掠地,纏住陸挽钗的舌頭反複吮.吸。
她隻覺男人的手捧着自己的臉,溫柔地撫摸着自己的臉側、脖頸、鎖骨……在他的觸摸下,陸挽钗輕輕顫-抖,呼吸有些急促起來,二人呼吸交纏,溫熱霧氣霎時噴薄而出,她也被帶得不自覺地發出一陣呻-吟聲。
淡淡的熏香與沐浴過的肌膚香氣交織在一起,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暖室中爆出噼裡啪啦的燈花聲。
身上的男人在她耳邊低低耳語了句什麼。
她迷迷糊糊中隻能聽見一句:“卿卿,你為何總是要逃?無論你逃到哪裡,我都會抓住你。”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想去看這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