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一定有解決之法。
秦淵突然發瘋甩開她,眸底那見到她的一瞬的柔情也瞬間灰飛煙滅,“都給我滾!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他盯着面前的陸挽钗,忽而出手扼住她的脖頸,“你也想殺我啊大哥?哦……還有二哥在給你出謀劃策吧?”
“那你也得掂量掂量你們到底夠不夠格!”
陸挽钗眼睛驟然睜大。
大王爺和二皇子……不是在當年衆皇子奪嫡中就已經死了嗎?
難道他的心結就是當年奪嫡之事?
她隻感覺到一陣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忽而萬分後悔為何要到這地方來招惹帝王。
這些日子她将失憶的帝王玩弄得隻圍着她一人團團轉,被他面上的感激與親近沖昏頭腦,竟忘了他原本是帝王。
君心難測、伴君伴虎,這話自古以來便不是說說而已。
死亡近在咫尺,她垂下眼皮,望着自己的眼簾,窒息讓她無法思考。
“都該死……都該死……”秦淵像是身體後背的傷口被牽動,忽然松開扼住她脖頸的手,緩緩垂下去。
整個人也慢慢平靜下來。
陸挽钗猛地呼吸道新鮮空氣,劇烈地咳嗽着,似乎把這輩子想咳嗽的都咳出來。
她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摔碎的陶瓷碎片劃破她的手指。
片刻寂靜之後,那邊傳來嘶啞的男聲,還帶着幾分遲疑,“……是你?”
頸下又傳來一陣令人戰栗的冰涼,遲疑間,那人突然後退兩步,與她拉開距離。
他右手動了動想站起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手臂處傳來,秦淵眉頭緊緊皺起,擰成一個川字,渾身的疼痛令他幾乎站不住,踉跄着跌倒在地。
陸挽钗連忙走過去将他扶起來,“你等着,我去給你找大夫!”
說着便轉身朝外走去,隻聽身後秦淵沉重地喘着氣,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秦淵重重地咳嗽着,最後竟“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他用手拭去那嘴角的血液,“算了。”
走到門旁的陸挽钗身形一頓,轉身望向他,隻見他此刻瞳眸已然清明起來,先前眸中的雲霧與紅眼都盡數散去,再看過去時,他眸中的瞳仁仍舊是如黑曜石般深不見底的玄色。
不說不笑,仿佛還是從前那個冷心冷情的帝王。
隻見他的喘息之數逐漸緩下來,秦淵撫着胸口細細吐納着調息,随後望向她緩緩搖搖頭,“不用了,這一次算是熬過去了。”
他似乎在掙.紮着站起來,而後不動聲色地把那傷人的木棍踢到一邊。
“明郎君……”
陸挽钗剛剛走出去兩步,回頭見秦淵再次睜開眼睛,她身形微微戰栗着,眸中染着驚懼之色,不住地後退着看着他。
秦淵似乎也知道可能是是自己剛剛失控的模樣太過吓人,輕輕歎着氣,“今日之事很抱歉。”
聽他這一句話後的氣息漸趨平穩,陸挽钗才輕吐一口氣,回抱住他,輕輕道:“會走出來的,一切都會好的。”
她的手發顫一瞬,流出的血浸染在秦淵的衣袖上,秦淵鼻尖動了動,一陣血腥氣鑽入鼻尖,他當即反應過來,松開她的手,望向她,“你受傷了?”
陸挽钗微微抿着唇,沒言語,可那受傷流血的手卻昭示着一切。
陸挽钗心中一動,旋即這顆心總算放下來,她輕輕拍着秦淵的肩頭,“我沒事,先給你把傷看一下。”
她艱難地扶着男人往外走去,時不時還得提醒他腳下有陶瓷碎片和小木條。
出去後,那陽光驟然照進眼睛裡令她久适黑暗的眼睛此刻也有些不适應陽光,忙閉了閉眼。
那農婦還站在外面張望着裡面的情況,見他們出來,先是一喜,随後眼睛睜得滴溜圓,驚懼地望着這滿身血污的明郎君。
旋即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捂住兩個孩子的眼睛,陸挽钗見狀,也擋住秦淵的傷口不讓孩子看見,将他扶回房内。
上次的傷藥還剩一些,她解開秦淵衣袍的系帶,想查看他的傷勢,秦淵隻是靜靜望着她一言不發。
見她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他似的掀開黏在傷口處的衣料,又用布巾沾水輕輕地擦着傷口一旁的血污。
她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似是傷口疼痛難忍,秦淵眉頭也越漸漸聚斂收緊,陸挽钗擡起手來,輕輕撫上那緊皺的眉頭,“你别皺眉,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