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似乎是那些蒙面人去而複返再次搜尋,所幸一番搜查之後,他們也沒再找到什麼。
秦淵移回視線看着懷裡的女子,女子雪白的脖頸裸.露在他面前,修長纖細,潤澤如羊脂美玉一般,在他看來,非得用上好的紅玉軟璎珞來配才合适。
松雪的清冽之氣與女子的體香融在一起,明明很冷,可鑽入鼻尖的氣味卻好似十分滾燙似的。
這樣親密的姿勢像是又将他拉回從前清河往事中,無以言喻的隐晦心思潮水般湧出來,仿若掙脫枷鎖,肆意蔓延。
衣衫被雪水盡數打濕,陸挽钗微不可查地身體微抖着,卻似乎拼命掩飾,不想讓秦淵看出來。
他隻覺心髒抽痛一瞬,将她攬過來,讓她貼在自己胸膛上。
他像是隔着霧氣觀美人,明明能看到她在哪裡,可就是瞧不真切她的模樣,甚至找不到她确切的位置。
那道霧氣化為一道屏障,叫他輕易不得越過去,一不小心便會被那屏障的刀槍劍戟所傷。
觸摸到她的肌膚,秦淵隻覺分外溫熱,想貼近些,再貼近些……
那胸中的欲.望一點一點被挑起來,無名的火一寸寸沖擊着他的理智。
冷風悄悄鑽入他的領口,雪片也被風裹挾着吹進去,陡然化開的雪水在他身上與熱氣瘋狂相撞,激開一陣冷意。
這也令他緩緩回過神來,“你……朕這便送你回去。”
秦淵扶着陸挽钗,往隐匿的小路走去,帶着她,秦淵的腳程也慢了下來,可很快就遇到前來搜尋的于丞。
“陛下!”于丞跪下抱拳行禮,“屬下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隻是秦淵剛讓他起來,他便望見皇帝身側的女子,頓時瞳孔一震。
這……這不是晉王妃嗎?
她怎會在此處?
但沒等他收斂思緒,秦淵便又冷冷開口,“立刻追擊,務必将亂臣賊子拿下!”
衆人奉旨離開,馬蹄聲逐漸遠去,陸挽钗被秦淵扶着正要上馬,可不遠處卻又傳來一陣馬蹄聲,聽聲來人應是不少。
“陛下恕罪!臣救駕來遲!”
熟悉的聲音令陸挽钗有些愕然,她擡頭望過去,卻見晉王也在錯愕地望着他二人。
彼時,秦淵正扶着她上馬,甚至帝王還用自己手覆在她的手背替她暖手,似乎是不想讓她的手凍着。
陸氏與皇帝怎麼會?
他握着缰繩的手逐漸抓緊,一時手都有些發涼僵硬,微微顫着,片刻間湧上無數想法,他盯着坐上馬的陸挽钗,“王妃怎會在這裡?”
陸挽钗狀似一愣,剛要開口把備好的說辭說出來,可秦淵卻先她一步開口:“刺客狡詐,将王妃擄出來,王妃逃出後遇到朕,朕便将她一并帶回。”
“愛卿,該回去了。”秦淵沒再看陸挽钗,隻是瞥了一眼晉王,又叫人牽着陸挽钗的馬,自己翻身騎上另一匹馬。
晉王能感覺到皇帝有些微愠,不知是救援來遲之後的怒意還是其他,直覺告訴他此事并非那麼簡單。
皇帝很快被他護送回帳房,緊張了一日的大帳終于又歸于平靜,衆人也終于松下一口氣來。
隻是夜間,皇帝望着跪倒在他面前的一地黑衣人,眉宇緊緊皺起,“所以,你們當時竟絲毫未察覺有人魚目混珠?”
帝王一聲質問何其冰冷,如墜冰窖一般,讓跪着的衆人覺得這比冬雪冰湖還冷,身形一抖,登時沒人敢再說話。
“去查,查不出來——”秦淵掃過底下衆人。
那領頭的當即叩首,“陛下放心,臣等一定全力以赴!”
而後,秦淵才擺擺手讓他們下去,隻是,他剛要站起來去龍案那邊,可袖口卻突然劃出一片絲帕來,那絲帕不知何時遺落在他這裡,竟還帶着女子身上的熏香味。
熱意頓時在體内隐隐升起,心頭有些控制不住地狂跳,他慌亂去找壓制毒素的藥瓶,隻覺有些顫.抖,找來找去終于摸到那藥瓶。
打開之後倒出來一枚藥丸,可手抖卻讓他将藥丸抖掉,他又倒出一顆來服下,可想象中的平靜并未來臨,欲.火仍舊席卷他全身。
他拿着藥瓶的手微微一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藥瓶瞬間摔落在地。
原來竟不是毒物發作引來的欲.望麼?
他對她竟已……
他緊緊抓住一旁燭台的架子,眸中隐隐現出紅芒。
他等不了了,他要得到陸挽钗!
這沖天欲.望似乎通過風傳到陸挽钗帳子中,令陸挽钗無端打了個噴嚏,青荇在一旁站着,擔憂地為她多蓋上一床棉被,她也疲憊地阖上眼睛閉目養神。
今日她這般,不知皇帝會作何反應。
她要活,也要陸家跟着活,她要重現家族往日榮耀,為妹妹和父親撐起一片天來。
雖然她也知道如今這話有些異想天開——波折何其大,可一個曾被壓入地獄逆境之人,是不會把這些微末存挫折放在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