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她把自己的手放到他胸.前,拼命地想推開他,“放——”
可那人的吻卻愈發洶湧,無論她如何抵抗,對方卻像是巨石般紋絲未動,反而她自己的脖子卻被那人從後方扣住。
旋即男子那隻扣在她後頸的手力度逐漸加大,她隻覺自己被猛然拽得離他更近,這變化突如其來,陸挽钗瞬間有些驚訝,不由得發出低低的聲音。
她能感覺到秦淵的手又摁緊幾分,那人心跳格外劇烈似的,二人緊貼着,一聲一聲都格外清晰。
胸腔裡的空氣幾乎被迫壓盡,那鼻息噴薄而出的細細的熱氣将整個房内染上幾分旖旎之色,他又扣住她的手令她動不了。
那人撬開她緊閉的牙關,而後便是溫熱的米粥被緩緩渡進來,陸挽钗奮力抽出自己的手推搡着他,側過頭去避開他的唇。
可剛一側過去,那人卻又用手穩住她的頭,将她的臉正對着自己,“阿璎,你怎麼還這麼不聽話?”
“那陛下此舉又該如何說?”陸挽钗眸中光點顫動着,“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嗎?”
“羞辱?”秦淵緩緩松開扣在她脖頸後的手,那沉着冰川似的黑眸似乎緩緩流動着什麼莫名的情愫,“阿璎,你錯了。”
沒等陸挽钗把他這句話琢磨明白時,秦淵的吻卻又落下來,隻是這次動作不似方才那般,他隻是輕輕吻着她的唇,雙手捧着她的臉,好似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般。
陸挽钗還在反抗,她拼命地想将秦淵推得離自己遠些,側過頭去不再看他。
一吻遽然停止,陸挽钗側過頭去,劇烈的吐息在狹小的帷帳中回蕩,燭火爆出噼裡啪啦的燈花聲,而後燈油被灼燒得滾燙,隻得拖着晶瑩透明的身子跌落到燭台上。
秦淵見她如此,漆眸晦暗不明,他緩緩起身,凝視着床榻上冷着他的陸挽钗,隻微微擡起一隻腳,轉身離去,“朕會讓你心甘情願的。”
門口很快傳來關門之聲,将風雪聲也隔絕在外面,陸挽钗緩緩睜開眼睛,心中似乎已有謀劃。
在入宮之前,她必須要做一件事。
正想着,從外間走進一婢女,這人腳步似乎有些猶豫,可卻帶着兩分急切。
陸挽钗有些狐疑地望過去,卻見那是一張極其熟悉的臉,“……青荇?”
那婢女眸中盡是熱淚,見到她俱是又驚又喜,撲通一聲跪下來,“王妃,您果然沒死!”
陸挽钗掀開錦被踉跄着走下去将她扶起來,“你怎麼來了?”
“是陛下令奴婢入宮服侍,可帶路人卻并未将我帶進宮,反而帶到了此處,奴婢雖然心有疑惑,可卻也不敢說什麼,隻得跟到此處,沒想到您真的在此!”青荇低低地道。
“王妃,如今這情形是……”青荇試探着問。
她其實也隐約察覺到陛下與王妃之間可能的确有些事,否則陛下怎會記得她這麼一個小婢女,還費盡周折将她從王府提出來。
隻是王妃她……
她一件擔憂地望向陸挽钗,“王妃,您可是與陛下……”
沒想到陸挽钗聽說這幾個字,眼簾垂下來,唇色愈發泛白,“是陛下一手策劃的。”
“陛下他——”青荇張了張口,還沒從這幾句話中得到的消息裡反應過來。
“這地方不能待,京城也不能待!”陸挽钗抓住青荇的手,手卻有些發顫,“拿着以前我給你的銀子,趕快離開京城,别再跟着我了!”
青荇卻搖搖頭,“王妃,叛離主子自己逃走一事,奴婢做不出來,況且您如今情形又如此……青荇便更不能走了!”
見陸挽钗還想說些什麼,青荇卻率先扶住她,将她扶回床榻上去,“況且我是孤女,出去後,又能去哪呢?”
“您待我如親妹妹般,奴婢願餘生都追随主子,絕不背棄。”
“青荇……”
“奴婢聽外面那些宮女說,王妃心有芥蒂不肯喝藥用膳,可身子是自己的,您就為自己想想吧。”青荇觀她神色,借着又道,“老爺遠在江北,若聽聞您如此不顧惜自己身子,該有多痛啊!”
聞言,陸挽钗沉默良久,須臾,才緩緩開口,“好。”
見陸挽钗終于肯用些吃食,那些宮女才終于松下一口氣來,忙吩咐人制膳送上來。
今晚陸挽钗用了一碗雞絲粥,菜也動了幾口,外面宮女才終于看她沒那麼緊。
屋内,陸挽钗用着膳食,青荇站在一旁替她布菜,陸挽钗突然用手指沾着一旁水盆裡的清水在桌上劃拉着什麼。
青荇湊過去看時,才發覺那是幾個字。
告知蔣侍衛,查甯州靖燈莊。
她剛想開口,卻見陸挽钗收回那隻手,用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緩緩将視線收回,望着自己。
“青荇,替我拿些糕點來吧。”
陸挽钗眼神移向窗外,示意青荇注意外間守衛。
青荇出去後,陸挽钗盯着那刺繡屏風上的山水出神。
當初她用磷粉算計晉王被皇帝懷疑并非空穴來風,晉王這些年私下裡偷采礦石,且聯合當地官員為他遮掩。
官官相護,暗中謀劃,手伸得何其長。
她不必想都能知道晉王所圖為何。
既如此,晉王心中有鬼,她便正好利用此事來當她自己的跳闆。
前世今生百般糾葛,晉王欠她的,十隻手都數不清,陸挽钗自認不是什麼能輕易諒解他人的傷害的女子。
從前種種,她都要一一讨回來。